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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是情之所钟,虽丑不嫌吗?恐怕没那么单纯。

她的急智及装模作样,总会莫名地令雷干城想起那只他这辈子不可能去碰的蝉。他知道那只生了一对复眼的蝉,自小就带着迷恋与唾弃的双重柔焦镜片望着自己。他一直把她当妹妹看,直到有一天,她突然闯进心门来,等他醒后,方知是一场旖旎的无边春梦,从此他怕了躲藏在心中的鬼,强去压抑的结果让他腰下那副道德操守过严的生殖器就是没法对那只蝉感热起来,因为没法对她热起来,连带地对其他好女人也沮丧,只除了秦丽。

秦丽这女孩,比寄生在小帮会当跑堂的他还小上五岁,她当时的男友是帮里第三大人物,却被仇家砍到伤重死亡。她那时傻,没识出男友是被帮里眼红的大哥出卖,她为了想促成大哥替爱人报仇,竟对一条歧视女性自尊的帮规点头;那就是她必须嫁进窝里来,和帮里的十五位成员发生性行为关系。

当时排第十五顺位的雷干城看秦丽的身心已被一哄而散的兄弟糟蹋得失去尊严,当下就想拉着她退帮,但他知道这样做于事无补,只好咬牙走进头儿的办公室,但他没有侵犯她,只让她躺在那里,任她静静地疗伤。他的体恤让秦丽一生都无法忘怀,多年之后也结成莫逆,但跟他一样不幸的是,秦丽伤痕斑驳的心也是对真正爱着的男人有障碍。

想到这里,雷干城突然记起自己床上还有个女人,应该要专心,专心不到三秒,马上讶然一惊。他想问眼前的张李如玉是如何办到的?

因为他已快抑不住那股快感了。特别当她忽地咬上他的右肩,跟他肩上的齿痕做印契交换时,他痛得猛然“认识”这个似曾相识的女人,彷佛多年前往梦中的情况,克制不住心头的澎湃,他紧搂着她,把欢乐源源不断地传递出去。

头一次,他不用心挟罪恶、叛好友之谊去冥想那只蝉,就走上高氵朝的捷径;这个张李如玉绝对有特异功能!既然能,他这位“寡人有疾”大哥大也只有豁出去霸占别人的小老婆了。

几番缱绻,虽然无芙蓉帐可暖,但薄薄的被单裹着相拥怜借的人儿,腻腻黏黏得倒是教人心上烧出油来,烧到旺盛时分,隐隐盼望这盏情灯是从抹香鲸肚里抽出来的长明油,终夜不灭。

瘫仰在床上小眠不及一个小时的雷干城被忽明乍灭的光线给撩拨醒,他半睁眼,想搞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往旁一瞥,才看到已戴上保护面具的张李如玉拥被坐着,努起那张艳红的唇,像个女蝙蝠侠似地研究他的遥控器,一会儿调戏天花板上的鱼眼灯,一会儿又去捉弄窗帘。彷佛发现新机关,她轻咦了一声,不到一秒,一曲优美、感性的西班牙情歌便从远端的高级音响喇叭管流放出来,扰人清梦。

besame……besamemucho……comesifueratalanochelaultimavez……远端鱼肚白的黎明悬在窗口东边,教他疑惑地瞄了眼自己的手表。

老天,才五点!他甚至睡不到一个小时。回头打量身边这位腮红颈白的女巫婆,瞧她一副吞了成打兴奋丸的模样,想必连眼都没阖上过。

今日雷干城总算恭逢其盛,领教了虎狼之年的女人体力,真是好得令人吃不消,短短一个小时,把他自己都不知道有的精力榨了两次,现在见他动了一下脖子,一只暖烘烘的小脚又从他的脚踝处摩挲了上来。

唉,这第三回合,他恐怕无福消受,于是便佯装熟睡。

可是她眼尖得厉害,把遥控器往旁一丢,揪着被单往他这头偎过来,连问也没问就掀开盖在他胸前的被单,好奇地问:“黑道人物不是都有纹刺青吗?为何独独你没有?”

雷干城懒懒地应了一句,“因为独独我怕痛。”他故意打出一个大哈欠,阖眼继续睡下去,希望她能接受暗示。

不想一分钟后,那只青葱玉手钻进被里,从他前胸散步到上腹的一道疤痕时,他的命根子竟然往上弹了九十度,鞠躬尽瘁地立正起来,好像挑定今夜复活,非得在一夕之间补偿他这个主人多年来所受的禁锢之苦不可,真是令雷干城啼笑皆非。

他睁开右眼睨着这个多了一层皮面的厚颜女人,以眼神警告她别再往下探。

她一点也不怕,反而露出一副无辜娇滴滴的模样,问:“你肚子上有道疤呢,怎么来的?

被仇家捅的吗?”

他懒得对她解释自己的病症,只能随便应了声,“对。”

“我要看!”她突然变得非常关心那道旧伤,说着就要掀被一探究竟。

雷干城闻言,倏地翻身趴贴在床上,避过她的窥伺,伤脑筋地挲着眉疤,恶形恶状地咒出一句,“张太太,我们有亲密行为并不表示你可以得寸进尺,为所欲为地操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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