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子木沉默了半晌,“哦”一声低下头:“您去帮我煮碗面吧,我饿了。”
杨一鸣站起身,走了出去。
房间里又安静下来,过了好一阵子,丁子木才摸摸心口:“大丁。”
没有任何回响,心里空落落的,好像缺失了一大块。
“我想见见你,行吗?”
“……”
“今天,是你帮了我,对吗?”
“……”
“大丁,我很多话想对你说,不知道你肯不肯听。”
“……”
丁子木等了一会儿,房间里一片寂静,静得让人觉得冷。丁子木把被子往怀里抱了抱,也没见能暖多少,他说:“大丁,我们之间好像从来都没有好好地说过话。其实……我现在也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好像除了‘谢谢’也说不了什么了。”
丁子木揉揉眼睛:“大丁,说实话我一直很羡慕你,你活成了我想活的样子;我也感激你,因为你一直在保护我;杨老师说我会变成你,我只想做得更好……可最后还是你帮了我。我……还不够,但是我答应你,我会继续努力,好好地活着,活得比谁都好。”
“不管怎么样,我要说声谢谢你。你放心,我会好好地,杨老师也会好好地。”
房间里一片寂静。
丁子木摸着心口:“这一辈子,我不会辜负你。”
***
一个月后,丁子木站在了原告席上,十四年前的物证在法庭上一项项摆开,站在一庭旁听者面前的丁子木镇定自若地将往事详详细细地复述了一遍,每一个细节都能对上,每一个场景都被还原。
听众席上传来细细的议论声,大家看向丁奎强的目光充满了愤怒,丁奎强在被告席上站都站不稳,烂泥一样瘫在椅子上,他瑟缩的目光一秒都不敢停留在丁子木身上。
杨一鸣坐在下面为丁子木所折服。
洪兴达,有期徒刑25年。
丁奎强,强制猥亵罪,5年,这已经是最高量刑了。
袁樵看到法庭上冷静到近乎冷漠的丁子木,看他钢板一样笔直的肩背,想起他咬着牙,歇斯底里地说:“我想亲手杀死他”,又想起丁子木提到《二十四个比利》,又想到那天丁子木在仓库里的话……袁樵有些恍惚,隐隐地觉得明白点了什么,但又觉得这太天方夜谭了。
不过……那有如何?袁樵觉得无所谓,丁子木就是丁子木,他不会去没完没了地追问,但如果有一天丁子木愿意说,他也愿意做个镇定的好听者。
杨一鸣问丁子木,只有五年会不会不甘心。
丁子木淡淡地说:“别再跟我提他,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十一过后,杨一鸣终于要去教委上班了。整整一个十月,他每天都被主任和周沛追着数落,尤其是周沛,一定要问出他去找弗利德曼教授到底是为了什么案例。
杨一鸣庆幸周沛没有看到过那封邀请函,一路支支吾吾地用“重度抑郁”症打岔,最后被逼急了,答应下次再去找教授“交流”时带上周沛一起。杨一鸣想,反正一年后还得去趟美国,了不起带周沛过去“交流”一下,反正以周沛的水平,在教授跟前只有听训的份儿,而教授当然不可能把丁子木的情况告诉周沛。
这年年底的时候,杨妈妈病情急转直下,丁子木急得不行,在袁樵那里请了长假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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