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3 只是肉|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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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23只是肉|欲

不知身在何处,关晓宁总想努力睁开眼,看看自己周围的情况,可是不管怎么努力,眼皮那么重,根本睁不开

她如同一个失明的人,周围即便是一片光明,她也看不见。

周围好像有人在说话,好多人的声音,在说什么,她听不清楚。那些声音越来越大,她好害怕,她想逃,却看不见路,只有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可是,忽然间,她觉得自己被人踢了一脚,她趴在地上,接着就有很多人一脚又一脚踩在她的身上。她想喊,喊不出声,猛然间,她好像听见苏芊芊在骂她,一边她一边骂她,就像小时候一样。她在心里叫着“妈妈,妈妈来救我”,妈妈来了,她叫妈妈救她,妈妈却说“宁宁,你走吧,你是个不听话的孩子,妈妈不能再管你了”,说完,妈妈就走了。她推开那些打她的人,跑上去追妈妈,却怎么都追不到。

她好害怕,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路上,什么都看不见。

周围很冷,冷的就像她第一次偷偷跑出苏家的那个夜晚。

那个下着大雪的夜里,她在夜里哭醒了,跑去找妈妈,可是苏家那么多的屋子,她找不到妈妈住在哪里。身上穿着薄薄的睡衣,光着脚丫子在走廊里跑来跑去,好不容易找到了妈妈的房间,却见苏东海光着身体趴在妈妈的身上。她不懂他们在做什么,她只觉得害怕,她想回家,想回到爸爸在的那个家,她哭着让妈妈抱她,可是妈妈说,你长大了,不要再动不动就哭,动不动就让人抱,自己回去睡觉。被苏东海推出那扇门的时候,她像是疯了一样跑出了苏家的那幢楼。

雪下得好大好大,院子里全是雪,她光光的脚一下又一下踩在雪里。好冷,冷的脚已经没了知觉,可她还是盯着苏家的大门一步步往前走,边走边哭,哭着叫“爸爸”,可是没人听见。那段路,在那个夜里变得好长好长,她总觉得走不到那里。而她,小小的人还是没有走到门口就倒在了雪地里。等她醒来的时候,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暖暖的。她睁开眼,迷迷糊糊的看见那是爸爸,她以为自己到了天堂,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在一片温暖和光芒中看到了自己最想见的人。她叫了声“爸爸”,声音很小,那个人笑了,没有回答她,只是给她递过来一杯水,抱着她坐起来,喂她吃药,喂她喝水。后来,她睡着了,一直睡到第二天,可是,睁开眼看到的人是妈妈,她在医院里。好长一段时间里,她以为自己那天晚上真的死了,真的去了天堂看见了爸爸,真的以为是爸爸把她送回人间的,后来才知道那晚上送她上医院的人是苏逸清,苏家的那个个子高高的哥哥。

此时,她好像又回到的那个夜里,风雪交加的夜里。

她站起身,擦干眼泪继续走,不知道要去哪里,她只是觉得不能老在这里待着,她要活下去,因为没有人会可怜她,没有人会关心她,除了苏逸清。可是,现在,她看不到苏逸清!

人总是要长大的,不是吗?不能老是依赖别人,她很清楚这一点,因为,那么疼爱她的爸爸离开她了,奶奶也离开她了,最终这个世上只会剩下她一个人,只有她才不会离开自己。

她走着走着,跌倒了,她的手撑在地上,想要站起来,却又一个人过来抱住了她,扶着她站了起来。

他的手臂结实有力,他的怀抱宽阔温暖,她的心里,突然有种踏实的感觉。他什么都没说,只有刚开始扶着她站起来的时候说了一句“别怕,跟我走”。是吗,要跟着他走吗?会不会有一天他也会离开呢?可是,此刻,她不愿想太多,只想跟着他一起走,不管去哪里,她都不怕。

不知道他是谁,就这么跟着他走,可是又觉得他很熟悉,不管是他的声音还是他身上的味道。

走着走着,她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片光明,她看见了,什么都看见了。这是怎样美丽的一个世界?满眼望不到边际的郁金香花海,各色的郁金香,如同天上的彩虹一般绚烂。她笑着,转过身看着身边的人,他的眼中满满的全是温柔的笑意。

她幸福地靠在他的怀里,他低下头,轻轻地吻着她。

“漱白,漱白——”她欣喜地叫着他的名字。

是的,他是李漱白,这么多年以来唯一一个她愿意去相信、去守候的人,有他在,她什么都不怕,她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因为他是李漱白!是那个让她见了一面就难以忘怀的人。

猛然间,她睁开眼,李漱白却不在。

她这才意识到刚刚的一切都只是幻觉,真真假假的分不清楚,可现在,她醒了,因为她感觉到了后脑勺传来的剧痛。她抬手捂着脑袋的痛处,向周围看去,原来自己正躺在一条沙发上,而徐世雅就坐在她对面,正优哉游哉地喝咖啡。

看见了徐世雅,关晓宁一下子坐起身。

“你,你究竟想干什么?”她盯着徐世雅道。

“没想干什么,只是,”徐世雅放下咖啡杯,盯着关晓宁,“你把我扇了一巴掌,我很生气,所以就把你打晕了。”

“徐世雅,你,你简直疯了!”关晓宁捂着脑袋,疼的不得了。

她扶着沙发站起身,发现自己的包包就在沙发边,便从中取出手机,赶紧给苏逸清打了过去,一边打电话,一边往门口走。

苏逸清正在和客户约谈,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下,是关晓宁的,便起身走到一旁的休息室:“宁宁——”

他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出来,关晓宁就说:“哥,你有时间吗,我,我不知道在哪里,你能不能过来接我?”

苏逸清愣住了,什么叫不知道在哪里?

“宁宁,你到底怎么回事?你和谁在一起?周围什么情况?”苏逸清忙问。

“我——”关晓宁刚要说,手机就被徐世雅拿开了。

“放心,我会送你回去的。现在时间也晚了,等苏逸清过来也要好长时间。再说,是我把你约出来的,要是不把你带回去,我可不好交代。”徐世雅说道,于是,她对着电话那头的苏逸清说,“苏总,不用麻烦你了,我和晓宁在一起,我会送她回市里的。”

“徐世雅,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是不会跟你走的。”关晓宁夺回自己的手机,走向大门,却还是觉得头晕不已。

徐世雅叹了口气,道:“何必逞强呢?”

关晓宁走出别墅,刺骨的寒风刮在她的脸上,像刀割一般。后脑袋的疼痛,一阵阵传遍整个头部,又疼又晕。她现在好后悔,怎么就脑子进水跟着徐世雅出来了?明明知道她没什么好心眼的。

她一步步向前走,却不知道哪个方向是通往小区的出口。

徐世雅的车子开过来了,跟着她,慢悠悠的。

她没有理会,听到包包里手机在响,赶紧掏出来看,原来是苏逸清。

“宁宁,是你吗?你怎么回事?到底出了什么事?”苏逸清问。

“哥,没什么,我和徐世雅,她,她带我到了一个地方,我不知道这是哪里——”关晓宁道。

“大概方位你知道吗?”苏逸清一边快步走向电梯,着急地问。

“应该是在苏家西面的一个什么别墅区,这里有个湖——”关晓宁道。

苏逸清跟身边的邱仲时重复了信息,邱仲时的小跟班赶紧将地名告诉了邱仲时。

“确定?”邱仲时低声问,小跟班点头。

“宁宁,你乖乖在那边待着别动,我会在半小时之内赶到。”苏逸清听邱仲时说完,赶忙对关晓宁说。

“哥,我——”

“就这样,等着我。”苏逸清说完,急匆匆挂了电话。

关晓宁合上手机,心中突然有种暖暖的失落。

从小到大,似乎她每次有了麻烦和恐惧,第一个想到求助的人就是苏逸清,即便她现在有了李漱白,她还是会想到把第一个求助信息发给苏逸清。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告诉过自己不能太依赖他的,可为什么到了危急关头,还是会想到苏逸清?

她想不清楚,是自己不够爱李漱白吗?是不够相信他吗?可是,明明不是那样的,她是那么爱他——

她一步步走着,徐世雅的车子依旧跟着她。

突然,她停下脚步,拍了拍徐世雅的车窗。

“终于想通了?上车?”徐世雅道。

“徐世雅,我不会跟你走的,从今以后,我也不想再看见你!你最后现在就消失,否则,我立刻报警!”关晓宁道。

“报警?”徐世雅淡淡一笑,“我做了什么了,你要报警?”

“你绑架我!”

“绑架?”徐世雅大声笑了,“我胁迫你了吗?是你自己跟着我来的,你是个成年人,我胁迫你?鬼才信你的话。”

关晓宁真是恨自己,脑子进水,脑子被驴啃了,转身立刻走,再也不理徐世雅。

“关晓宁,你再不上车,我可就走了,我和漱白还要去沈家吃晚饭呢!”徐世雅道,“你知道吗?沈家有多希望我和漱白结婚,所以,不管你怎么在中间折腾都没用,漱白不会是你的!”徐世雅说完,得意地笑了,开着车子扬长离开。

此时的关晓宁,什么都做不了,或许,自己真是脑子够糊涂,真是笨蛋。她跟着徐世雅车子走的方向走着,希望可以走到小区门口去等苏逸清。

然而,还没有到小区门口,她的手机又响了,她以为是苏逸清,打开一看,竟是李漱白!

她突然好想哭。

“丫头,你在哪儿呢?我下午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没接,你什么时候回来?”他的声音虽然如平常一般平稳,却透出丝丝的焦虑。

她张开嘴,差点就把下午的事要说出来,可是,还没说出一个字,她的脑中就想起徐世雅说的那些话,那些让她想要吐的话。她将手机按在胸口,靠着路边的一棵树站着,默默流泪。

李漱白听不到那边的声音,猛然间着急起来。

“丫头,丫头——”他叫了好几声。

关晓宁擦去眼泪,道:“我在,我,我没事,你别担心。”

“你怎么了?声音怎么不对劲?是不是哭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漱白担心地不得了。

他这一连串的追问,让关晓宁不知道该说什么,无声地落泪。

冬日傍晚的风吹过来,流泪的脸更疼了。

她抬起手背,擦去眼泪,道:“我没哭,我只是,只是有点感冒着凉了,没事的,你别担心了,没事。”

手机里传来他的一声深深叹息。

“你一下午不接我电话,我担心死了,只好给世雅打过去,她也没接。丫头,世雅的事,我今晚会和她讲清楚,不管她今天和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相信——”

关晓宁听到他说这句话,身体慢慢地滑了下去,蹲在地上,她擦着眼中不断流出的泪水,答应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不会相信她的,什么都不信。”

“对不起,之前在病房里,我,我没有拦住你,让你跟着她走了。我也不知道你们干什么去了,给你打电话不接,我以为你又听了她说的什么话在生我的气,我很担心你,丫头。”他的声音低沉。

关晓宁擦干眼泪,笑着说:“都跟你说没事了,你别胡思乱想,我就是再怎么笨,也区分得出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你放心吧,我还要再逛一会儿,晚上回去的会晚一点——你明天要回江城吗?”

“嗯,事情办完了,我要赶回去上班。”李漱白道。

“那,”她想说“我想和你一起回去”却没说出口,和他一起回去算什么?她是已经没有勇气再面对沈家琛了,可是,如果现在和李漱白回到江城,或者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沈家不是要闹翻天了吗?李漱白他怎么和沈家交代,和沈家琛解释?想到此,她便说,“那你好好吃饭吧,我没事。”

“嗯,你尽量早点回家,不要逛的太晚了,我吃完饭就会回去陪你。”他说。

“没关系,你既然明天要回去了,就陪圆圆多待一会儿吧,她肯定也想你多陪陪她的。”

“嗯,我知道了,你照顾好自己,等我回家。”他说。

她“嗯”了一声,准备挂电话,却还是补充了一句“漱白,我爱你”。

“丫头,我也是。”

可是,她好想听他也说那三个字,他却,似乎除了那个特殊的时刻之外,其他时候几乎没有说过。

算了吧,何必计较呢!女人和男人本来就是不同的,天天把“我爱你”挂在嘴边的男人,也并不一定就是真的爱的。

“那就这样,我挂了,晚上见!”她说。

“嗯,晚上见!”

和他的通话,就这么断了。

关晓宁叹了口气,将手机装进包包,继续前行。

耳边,风声呼啸而过,这里是别墅区,却人迹罕至,到了夜幕降临之时,放眼望去,除了点点路灯之外,很少看到有家里亮着灯的。

想起自己刚刚在梦里看到的那一切,关晓宁不禁心生感概。如果一个屋子里没有真心疼你的人,那屋子再大再豪华,也不是家,你情愿去找一个小小的温暖的房子,去找一个真心爱你关心你的人。

第一次逃离苏家的时候,她的心里就是这样想的吧!

她害怕苏家那高大的房子,那宽大的却空空的房子,里面只有她一个人。尽管她的房子里也有很多很漂亮的、那些曾经很想要拥有的高级玩偶,还有很漂亮的衣服,却只有她一个人。那个时候的她,也想妈妈多陪陪自己,可是妈妈——她想起逃跑那一夜看到的情形,妈妈和苏东海的样子,现在她也明白了他们当时在做什么。对于人来说,那种事很正常,何况他们还是夫妻。她曾经一直都不懂妈妈为什么那么喜欢苏东海,她以为是钱的缘故,可现在想想,或许不一定。人,说白了,都是很俗的,为了钱,为了肉欲。

想到此,她不禁苦笑了。

自己当时傻乎乎地搅了人家的好事,还要拽着妈妈走,怪不得,怪不得苏东海会把她推出房间呢!

或许,现在的圆圆就和当年的自己一样吧!想要自己唯一的亲人多多和自己相处,这个亲人却要和另一个人在一起。她不知道,当圆圆知道她和李漱白的事情之后,会不会像自己当年恨苏东海一样地恨她,恨苏东海抢走了妈妈,而圆圆,会恨她抢走了爸爸。

如果当初,妈妈可以把心思多一点放在关晓宁身上,或许她就不会离开了。可是,妈妈没有把心思放在她身上吗?关晓宁想,好像也不全怪妈妈,妈妈也还是关心她的,只不过,妈妈首先关心的是她自己。唉,这也难怪,像苏东海那么有钱的人,想嫁给他的女人多的是,妈妈又不年轻,还带着一个十二岁的她,想要在苏家立足,想办法留住苏东海的心是最重要的吧!而她一个身无所长的弱女人能做什么呢?或许就只有那么一条路吧!想到此,关晓宁的心中生出浓浓的悲伤。她突然觉得自己不该再去恨妈妈了,或许妈妈是个很可怜的人,就如今天的徐世雅。

她不知道徐世雅从哪里知道了那么多关于李漱白的,或许,是沈家璐说的吧。唉,徐世雅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她会感觉不到李漱白根本不爱她吗?对方不爱,却还是那么执着一念,让自己活在对那个人的幻想中。如果不知道那些倒罢了,知道了那么多,却得不到那个人,世上还有比这更惨的事吗?此时的徐世雅,真的是疯了,或许她早就疯了吧!从她和沈家璐翻脸之前就疯了。试想,哪个女人会允许别的女人把自己的丈夫当做性幻想的对象?何况是沈家璐那么有权势的人。

算了,何必在这大冷风里为别人唱挽歌?要不是自己可怜的这个徐世雅,她怎么会在这大冬天里坐在这人烟稀少的地方吃冷空气?

到了此时,她是一点都不害怕了。苏逸清会来接她,而李漱白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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