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伯特醒来时,尼克正依偎着他睡得香甜。他睡眼惺忪地将尼克往怀里带,突然意识到尼克另一边的床上空荡荡的,原本睡在那里的雅各不见了。他困惑地抬起身子,注意到窗前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影。“雅各?”他低低地唤了一声,雅各回头向他看来。
阿尔伯特小心翼翼地将尼克拉开,蹑手蹑脚地下床来到窗前,在雅各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屋里屋外都是黑漆漆的,只有月光映照出他们两人脸庞的轮廓。“睡不着么?”阿尔伯特轻声问道,手搭上他的肩膀。
“在船上睡得太多,现在反而睡不着了。”雅各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掌心轻轻摩挲。
阿尔伯特被他摸得心神荡漾:“我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你要出去走走么?”
雅各顾虑地往床的方向看了一眼:“我们出去的话,尼克一定会哭闹吧。”
“倒也是,他天天晚上闹着要爸爸,今天好不容易消停下来,但还是像密探一样紧盯着你,一步都不让你离开。”想到尼克这一整天粘着雅各、连雅各洗澡都要跟去的样子,阿尔伯特不由莞尔,但同时又有些嫉妒,他自己和雅各根本没有独处的机会,还要在尼克面前和雅各保持距离,连睡觉都要让尼克睡在当中。阿尔伯特自觉心虚,只得无奈地顺着尼克的意思。
雅各侧过身子,很自然地将头靠在他肩上,叹了口气:“和你们这样在一起,我已经很满足了。从革命开始到现在,有那么多次我们都有可能天人永隔,但最后我们还是完好无损地在这里团聚,也许就这么扎根下去,直到终老。简直就像做梦一样……你知道么,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以为自己已经死在了断头台上,而从断头台到美国,我经历的一切只是我在断气那一瞬间看到的幻象。”
阿尔伯特凑过来吻他,临结束的时候坏心眼地咬了一下他的嘴唇。雅各差点惊跳起来,皱着眉头揉了揉自己的嘴。“疼吧?”阿尔伯特说,“所以,这不是梦,也不是幻觉,而是真的。不过,那个神出鬼没的红花侠听上去倒真有点玄乎。”
“我知道红花侠的真实身份。”雅各低声说。
雅各的行刑仪式是被一个策马飞奔而来的士兵打断的。士兵匆匆跑上断头台,将一纸公文在众人眼前晃了晃。紧接着雅各就被拉下了断头台,同时被拉出囚车的还有梅兰妮和保罗。士兵告诉他们,公共安全委员会下令,他们要立刻上庭为一个叫爱德华?德?巴塞尔的旧贵族作证,因为梅兰妮是保罗的监护人,所以保罗的死刑也暂缓执行。他带来的公文上,赫然签着罗伯斯庇尔的名字。
雅各和梅兰妮面面相觑,他们都不认识那个叫巴塞尔的人,但生死攸关之际,他们只得跟着那士兵离开了广场。士兵带他们进了停着运尸车的小巷,和满脸皱纹、步履蹒跚的驼背车夫一道帮他们躺进预先准备的三个棺材里,和其他棺材堆在一起。
运尸车开到郊外的树林里停了下来,车夫事先为他们准备了衣服,让他们乔装打扮,上了另一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马车。而原来的运尸车,则被守候在林子里地另两个人驾走了。
马车驶过一道又一道关卡。雅各一行三人扮成外国来的一家三口,紧张地听车夫和关卡哨兵交谈。车夫年纪虽大,说话却粗俗而又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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