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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魔真的特别能惹他生气,这才找到他多久,就又想跟他生气了?

景陌便没理他,又拿起笔来继续写对联,一切都像没发生过一样。

冥炽讪讪地站在一边,发现景陌根本没理他,只好过去给他研磨找点存在感,景陌也没阻拦。

冥炽静静地看着他把那副对联写完,又看着景陌,竟然发现他微微扬起了一抹浅笑。

景陌笑起来和别人不太一样,总是淡淡的,让人很难察觉,冥炽觉得这个弧度和他薄唇搭配得恰恰好,心又开始狂跳,几句要窒息。

景陌见他又开始发痴了,笑着摇了摇头,“明天是除夕了,应该没什么事了,一起下山走走吧。”

冥炽这才回过神来,垂眸道:“可是我……”

“贫道想给你买一件衣服。”景陌静静地看着他,莞尔道,“一件火红的衣服。”

冥炽眼睛睁大,手不自觉地捂住胸口,又低下头忍住眼泪,“您不必这样,我早已不再是……”

“走吧。”

景陌也垂了垂眼睛,拉起他的手淡然道:“贫道喜欢你的骄傲。”

喜欢那个一身红色战衣,手持弯刀,神气活现,傲慢地睥睨着他们的魔神将,只要别再杀人。

冥炽倒也听话,乖乖地被他拉着走了,反正他现在谁也惹不起,更何况这个人他从来就没想过要反抗。

因为接近过年,山下的城里人不多不少,还有人赶着最后一天置办年货,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冥炽过去在人世不是打仗就是为了任务,几乎没来过这种地方,好奇地四处打量,景陌体贴地对他解释,“除夕代表除旧迎新,是旧岁至此而除,来年另换新岁的意思,人类到了除夕的时候会打扫屋子,贴春联,吃年夜饭,守岁。这时候人们会穿上新衣裳,大人还会给小孩子压岁钱……”

“真君,那个画很好看,我们挂在门上吧!”冥炽兴奋地过去看那副五谷丰登,完全忘了景陌说什么。

景陌:“……”这只魔真的……

但还是买了下来,冥炽看了一眼那幅画,又拉着景陌的袖子讨好道:“真君,我们买些鞭炮回去放吧!”

景陌:“……好。”

“我喜欢那个礼花,还有那个青蛙样子的,还有那个……”

“……好。”

“真君,我要那件衣服,就是红的那件。”

“……好。”

“真君,我想要那个糖葫芦。”

“……嗯。”

“真君……”

“别叫真君了。”

冥炽本来还很感兴趣地蹲在地上看着那盆水仙花,突然愣住了,抬头惊讶地看着他,不知道是害羞了还是冻得,脸又瞬间红了,他赶紧低头,假装继续看那盆花,小声地唤了一声,“景陌,我,我想养这个花……”

“好。”景陌微笑着摸摸他的头,冥炽像被逗弄了的小宠物一样,冲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甜笑。

景陌恍神,即使发生了这么多,他还能露出这样干净纯粹的笑容。

明知道彼此都没有做错,此时心里却开始愧疚了,他跪在天帝面前满身焦灼,无声祈求的画面仿佛刻在心上,这半年来都是一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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