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礼从办公桌后面走过来,站在我们面前。
“你今天不是有事?”他问徐钊,声音有些发抖。
我突然觉得自己或许捕捉到了他们之间那微妙的气息,与此同时,当时接了徐钊电话的那个男孩的声音又在我脑海里重现,并且与易礼的声音重合了。
生活无数次向我们证明了这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无数次告诉我们,本以为只有在八点档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狗血桥段,其实生活中比比皆是。
我们都是被生活玩弄的可怜虫。
易礼有些慌乱,来不及解释什么,直接将徐钊推出了门外。
他靠在门上,跟我对视着。
“你有事的话,我就先回去吧。”我想起易礼跟我一起买的那个钱包,可能在别人眼里有些惺惺作态,但我确实心疼起了易礼。
我想起他提起自己所爱之人时洋溢着的幸福笑容,又想到他刚才的反应,想必是早就知道了我跟徐钊的关系,心里突然愧疚起来。
“你别走。”易礼抓住我的手腕,沉了沉气,说,“我没事。”
徐钊在外面敲门:“易礼!开门!”
易礼皱着眉看我,咬住了嘴唇。
这一瞬间我看到这个平时张扬乐观好像无坚不摧的心理医生也被打败了,心里升起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
爱而不得,多悲哀。
我站起来,打开门,对一脸茫然的徐钊说:“我要跟易礼出去,麻烦你先把他借给我。”
我说完,回身拉着易礼就往外走,完全不顾易礼是否愿意。
我想,易礼帮了我这么久,现在他的心结,让我试着帮他打开吧。
我依旧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虽然爱情的路不是那么顺利,但好歹走过来,总是会遇见让我愿意相信未来的人。
当初的柏林,后来的柏川哥和易礼,我乱七八糟的生命中,是他们在拉着我往前跑。
一个人坐在公司对面的咖啡店里,就像以前等柏林下班时一样,今天我等的是柏川哥。
下午的时候,跟易礼聊了很久,两个人在包厢里,明明他比我年纪大,却抱着我“哇哇”哭得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他很敏锐,也很敏感,徐钊对他是坦然的,两人从认识开始,就无比坦率地说着不爱。
但徐钊是个坏人,这已经是既定事实了。
他明明说着不爱易礼,却贪恋着易礼温柔的关怀和炙热的爱。
其实,更准确地说,他是在无耻地消耗着易礼的爱。
易礼从来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不到最后一刻,就不会放弃争取。
所以,两人就这么不清不楚地交往着,徐钊似乎是把易礼当做了一个发泄的工具,无处安放的感情和性/欲,统统塞给了易礼去承受。
“他对你这样,你为什么还那么坚持?”我问。
易礼说:“爱情这个东西是最没道理的,我明知道他不爱我,也明知道他坏,可偏就控制不了自己犯贱去爱他。”
我想,我能懂他,只是觉得徐钊这一次真的太过分了。
聊到最后,我跟易礼做了一个约定。
“我去追求柏川哥,你去忘了徐钊。”
这是一个多么好笑多么幼稚的游戏,但我跟易礼一拍即合,两人的手心贴在一起的时候,我知道,无趣的生活总要有些刺激的挑战才能被称作是人生。
其实,这是我们俩始终渴望着的,只不过没有一个借口让我们去迈出那一步。
不管是暗恋还是单恋,都让我们心里充满了委屈,想要解脱,就只能勇敢一把。
所以现在,我坐在这里,发了信息给柏川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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