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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或者聊的话题不合适，白鹿会急着离开、回去上班，于是谢言边洗就边在想安全的话题，然后一出来就忙不迭地依次抛了出来。

白鹿走过去拿过毛巾，把谢言摁在沙发上坐下，看看脑后那块纱布和胶带都被他擦得快崩了，这二货是加入义和团了么？伤口擦来擦去不觉得疼的？

其实，略过两个迥异的性格，本质上这种努力讨好别人、得不到回应去还在笨拙努力的性子，两个人是一样的吧。

白鹿心中轻轻叹了口气，五味陈杂。

轻轻绕开伤口帮他擦头发。

谢言仿佛中了僵直弹，瞬间不会动了，白鹿边帮他擦一边回答他的问题：“我上一个公司的老板呢，是一个大公司派来S市建立新市场分公司的，他招我的时候说觉得我履历不错、手上也有一些客户资源，但是分公司刚成立的时候薪资预算不多，所以给我的薪酬比较低，但好处是会成为公司元老、容易升职。那时候我正在犹豫是回老家工作还是留在S市，他说可以报销我每月往返老家的火车票甚至飞机票，也勉强算个弥补我工资低的福利……他给我画了一个很大的饼，我就去了。最初的工资只有现在在群侠的四分之一，直到做了3年离开的时候也只升到现在的一半……一开始虽然辛苦，但开荒拓野还蛮有成就感的。

后来我发现那个老板自己偷偷建立了一个私人公司作为公司的供应商，报价比正常供应商高很多……总之就是滥用职权，从公司捞钱到自己的公司……我委婉地提醒过那个差价实在太大，揩油也不能太过分，他渐渐对我就变脸了，大概也怕我去给总公司打小报告，就希望我走……其实也不止我一个啦，但凡有点职权、又不愿意跟他同流合污的都被他刻意排挤了……我当时做得正顺手，虽然龌龊渐生，但还不到为此离职的地步……

结果他看我不打算走，居然就授意财务主管以节约成本提高利润为口号，开始查旧账，然后就翻到了我在那里工作3年以来报销的回老家的火车票和机票，说这些票据经查明并不属于出差报销、而是私人支出，应该由私人自己补上，还通报了全公司，引以为鉴……当初老总是口头承诺的，没有列入合同，所以我也没有证据……3年下来，虽然只是交通费，加在一起也有七八千块钱……除了这，还有一些我给老客户打折的项目，他也暗示里面可能有猫腻、我给客户打折客户会偷偷给我回扣之类的，正宗的贼喊捉贼……反正挺心寒的吧，他摆明了是要逼我走，我也挺心灰意冷的，工作了3年的地方，从拓荒开始，最后就这么个结果……”

谢言听得目瞪口呆，他还以为自己碰到雪姨就足够凶残了，但和白鹿遇到的这种事情相比，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后来呢？”

“后来我就打算辞职回老家了啊，这时候查老板就来找我……其实这一行圈子很小的，彼此都认识……开了翻倍的薪水让我来……毕竟其实我客户资源、场地资源什么的都在S市积累起来的，真回老家也没多大优势，就来群侠了呗。”白鹿总结陈词。

谢言瞪大眼睛看着他，突然说：“我要给查老板送花圈！……不对，花篮！”

白鹿哭笑不得地低头看看他，轻轻拍拍他脑袋。

谢言抬头看那笑容都快醉了，还不忘问一句：“那个畜生老板后来呢？”

白鹿愣了下，笑：“后来一下子中高层离职太多、可能离职的人里可能也有人去总公司告状的吧，反正引起了注意，派人来彻查、证实了滥用职权的经济问题，当场就解聘了……而且是立马离开公司、连打包时间都没给的那种。”

“哇！！！”谢言爽了，觉得跟看起点复仇文似的，抓过沙发靠枕一顿猛捶。

头发擦得差不多了，白鹿也在沙发上坐下来：“我最早工作的时候，也会碰到一个凶残一点的老板就觉得，靠，这还能不能愉快地工作了！后来要碰到一个个更大的boss，才会觉得，原来前面那个不算什么啊……”

谢言乖乖点头受教。

“其实我碰到的那个也不算最凶残的，他整人还算有目的、损人至少利己……还有些人真的就以整人为乐，只是要证明自己掌握足够的权力……那种人更可怕……”

“现在职场里还有这样的？”谢言听得一阵寒。

“偶尔有啦，不过的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