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了闭眼,再没有别的情绪,脑子里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明。我侧过头,便要回院子里去,长生犹疑地抬头看了我一眼,嗫嚅着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我停了下来,垂下眼眸:“倒是不错。”
☆、(十六)
苏慕的生辰办得很热闹,即使我昏昏沉沉病了两日,依旧能在满屋药香中闻到一丝府内烟火的硫磺味,鞭炮鸣了一整日,屋子里的丫鬟也被拨了几个去帮忙,灯笼挂到了我前院,浩瀚浓重的夜空中照着喜庆的红光。
阖府的热闹中,唯有我守着一院的清冷。也不知是老爷体谅我缠绵病榻,还是怕我冲撞了大小姐的喜气,特意命我不用出席贺寿。
我只着了单衣裹着披风坐在院子里抬头瞧漫天的烟火,姹紫嫣红,火树银花。隔壁的院子安安静静,五太太早早地便出了门,穿了她最爱的桃红色衣裳。
忽而想起那日我在回廊挑拣窗纱,苏慕对着桃红色的茜纱说:“这个颜色好。”
我回过神,几个跑去看热闹的丫头嬉闹着跑回来,见了我笑道:“太太不去可当真是可惜,老爷竟请了清平班的方老板,大小姐才点了戏呢。”
我一怔,问道:“点的什么戏?”
当先的丫头似乎不大记得,一旁的一个十二三岁的丫头子上前笑着回话:“回太太,点的《长生殿》。”
我垂下眼帘不语,剪春为我渥着在夜风里冰凉的手,将几个小丫头遣了,又命人为我端来一盅香薷饮,这才去小厨房为我督着熬药。
我捧着小瓷盅一点一点地喝,喝到牙关都发颤。
至了半夜,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苏府的热闹这才消散了一点,玲玲的乐曲声将歇了,烟火也燃尽,雨意湿凉,我正要回房,却见门前的小径上散了一盏琉璃灯清清冷冷的光辉,随着执灯之人的步伐摇摇晃晃。
那盏琉璃灯是苏慕的。
我将门掩了大半,将身子隐在门口的阴影中,琉璃灯一晃,苏慕清俊的步伐缓缓,她执着一柄青石色的伞,微垂着头,迁就身边人的身高,伞下的五太太掌着苏慕的琉璃灯,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只静默地缓步走着。前路湿滑,五太太执灯的手往前探了探,落上了几滴雨点,苏慕探手将她的手腕拉了回来,却没有收回,只轻轻地覆在她的手背上。
许久以后我总会想起这个雨夜,一撑青石伞,一盏琉璃灯,两个静默不语的人。
直到她们的脚步声消失,剪春才从小厨房出来,一边慌忙给我撑了伞,一般小声地埋怨几个丫头子不尽心。
我有些乏了,便裹紧了披风要回屋,却见老爷身边的小厮云哥跑了进来,跟着的婆子送了随喜的糕点和铸有吉祥字样的金裸子,云哥又打了个千儿道:“瞧着六太太的脸色尚好,老爷说过两日来瞧您呢。”
我怔了怔,才命剪春接过:“老爷有心。”
☆、(十七)
待我大好时已是初秋,这日天难得地清朗,碧澄澄的像一汪毫无波澜的春水,剪春将窗户支了,又撒了一把小米,几只雀儿叽叽喳喳地在茜纱下啄食,透过桃红的窗纱,灰黄的小影子绰绰不清,我便唤剪春将茜纱撤了。
才刚将窗纱收拾妥当,便有小厮回报老爷来了。
我忙起身去迎了老爷,又命剪春去备着双萝滋养汤。老爷携着我的手进来,干瘦的手冰凉,衣袍上带了秋日的凉气。
他的精神不大好,原本素日里也不大说话,此刻进了屋便歪在榻上,我乖巧上前,为他按压着太阳穴,柔声同他说着话:“老爷从哪里来?”他今日原本没有吩咐过来。
他低嗽了一声,阖眼靠在榻背:“方才去瞧如枝,她不在院儿里,便过来瞧瞧你。”
我的手不自觉地一顿,他似乎有所察觉,微张了眸子,不浓的眉毛和上扬的眼尾似极了苏慕。我顺势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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