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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碑就知道了。从□□朝起我们县就有专门立碑告诫世人,不可擅自无名目增加赋税。到了如今,一共立了六块。也算是河间的一道风景了。”赵如磨没有听下去的心思,摆摆手,将桌上的碎银子拿给他,结了账,径自走了出来。

在河间城四处晃荡了一圈,估计时候差不多了才回到驿站,果然见随从在门边候着,回报道:“禀大人,果然如大人所料,曹知县和卫家都派人来请,我按照大人交代的一一打发了他们去。”

赵如磨满意地点点头,回到内堂,脱了靴子,吩咐人拿了热毛巾擦手。

随从在旁边问:“虽是这样,可大人怎么知道今日一定开不了堂?”赵如磨有这样的安排,既避开了两家,又不误事。什么时候见卫家人都可,但开堂这件事却不可不在场。所以他一定是一开始就知道今日开不了堂。

赵如磨睨了随从一眼,说:“你倒是个聪明的。我昨日便和曹知县交代了,一定要请到涉案相关人员。与这个案子相关的都是河间的大户,又没有确凿的证据,即使发了传票,什么三五天是不会到的。若是一传即到倒是要惹人怀疑了。”自然惹得随从对赵如磨顶礼膜拜不提。

第7章

赵如磨睨了随从一眼,说:“你倒是个聪明的。我昨日便和曹知县交代了,一定要请到涉案相关人员。与这个案子相关的都是河间的大户,又没有确凿的证据,即使发了传票,什么三五天是不会到的。若是一传即到倒是要惹人怀疑了。”自然惹得随从对赵如磨顶礼膜拜不提。

第二日一早,赵如磨遣了一个家人往县衙送消息,大概说:“要在河间见一个老朋友,没法子陪审,审案有结果再知会”之类的。与老残是老交情了,不好再推脱。没有今日请不在,明日请有事就很符合赵如磨一贯的行事作风了。再说,在开堂审案之前见一见卫家人,听一听他们的想法,更能掌握主动不是?

果然,家人去送信后不一会儿,老残就来了。二人说一会子闲话,赵如磨自然要表示“前一日碰巧不在真是失礼还望担待”之类的,老残也连忙表示理解,绝不会放在心上。至于二人对实情是否心知肚明,就不得而知了。

交谈一晌方知,原来昨日隔了一日,与卫家交好的牢头放出消息来说,“卫老爷子快熬不住了”。卫家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人心浮动,但苦于没人做主。女眷又都是没经过事的,只知道哭,所以都先瞒着。这不,卫家相见的心越发强烈了。

二人当下便商议定了,巳时在来福客栈摆宴,着人送了消息去准备。二人又去了相熟的荀姓贡生家小坐,说了些河间的风土民情,估摸着时候快到了便动身去了来福客栈。

到了客栈,看到好一顿丰盛的素宴,赵如磨就笑了,说:“这是怎么着?若是为了全某的口味,今日那可真是罪过了。”众人忙说了些场面话混了过去。赵如磨私下寻了个机会对老残表示:宴席没见荤,没有这个道理。厨子便赶紧将早已准备好了的鱼肉端了上来,赵如磨看着快凉透了的荤菜,怎么都不像是刚赶出来的,又笑。

人差不多齐了,大伙儿推赵如磨坐首席,赵如磨推辞自己年纪小,当不起,硬攘着说老残年岁得当,又德高望重。老残不好拂众人意,只得坐了。赵如磨坐了二席,旁边的席位留给卫少爷。别的还有乡绅荀域,坐在老残右手边的那个位置。卫家老爷子的一个堂弟,人称卫三叔的,卫氏的一个姻亲都挨着卫少爷坐。还有几个县里有头脸、又与卫家交好的员外都在席间作陪,端的好大的场面。赵如磨细心数了数,大概河间一半显贵出现在席上,难怪曹知县要拿卫家开刀。唯有正主,卫家大少爷有事情耽搁,还没到。大家一边等,一边交谈。

有人来报“卫家大少爷到了”的时候,赵如磨正与人闲话,可巧抬头望了来人一眼,手中的杯子“哐当”一声掉了下来,滚烫的茶水洒了一身,也不觉得烫。身边有人“啊”地惊呼一声,忙问,“烫到了吗?”,马上拿了手帕来擦,却见赵如磨毫无反应地盯着门口。

是,来人大概二十五岁上下,面容清秀,眼带倦色,嘴角常含三分笑,举止内敛;头戴四方平定巾,身着白色长衫,腰佩环型羊脂玉,脚蹬鹿皮靴。正是今日的主角,迟迟未到的卫家大少爷,卫微。

赵如磨看到卫微,一时且喜且惑且惊且惧。

喜的是十三年后故友重逢。惑的是故友重逢,难道是在梦中?可是就是在做梦的时候,他也是清醒地知道重逢这种桥段是不会发生的。

惊的是他竟然不知道来的是卫微。他知道卫微是辰州府人士,但不知道是河间县。他知道卫微有个长一两岁的亲姐,嫁给了当地望族,但不知道这望族是许姓。他知道卫微的家在当地小有名气,但是他完全没有想到手上的案子牵涉的是卫微的家。卫家卫家,至少也和卫微同姓,十多年的寻而不见早已使他息了久别重逢的侥幸之心。更离谱的是,几次三番说要见卫家大少,可是他竟不知道,也从来没有问过这位卫少爷的名字。

惧的是他恐怕要死在这儿了。之前他气定若闲,冷着曹知县,晾着老残,还笃定自己会是最后的赢家,不过是因为河间没有任何人的性命在他的眼里罢了。可是,卫微在这,牵涉此案,那么,他便不能再冷眼旁观。可,在穷乡僻壤孤身与豺狼虎豹斗,心有挂碍,是要人命的吧?

来人正是卫微。卫微到的时候,心里估摸着已经开席了,一进门,连忙作揖致歉道:“各位叔叔伯伯莫怪,小侄来迟了。”说完起身微笑环顾席上各位,一一致意,看到某一人时,脸上的笑突然僵掉了。

在他们感情最醇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担忧分离,而最后果然分离。

往日的迹遇一直让赵如磨以为,天命不在己。而现在他乡遇故知,还是最心心念念的那个故知,真是令人难以相信、难以接受。

卫微愣神的时候,赵如磨去了趟隔间换了身干衣裳,众人不知怎么回事,只觉有些古怪。老残是中间人,见这个场面,赶紧圆场,说:“没事没事,就等你呢,赶紧落座。”一边拉扯卫微在赵如磨身边的位置上坐了。

赵如磨换了衣服回来,盯着身旁的卫微,想:他知道是我吗?看他诧异的样子,不像是事先知道。他的诧异,是真的吗?故意装作事先不知道是我,对他有什么好处?不,不会,卫微从来不装腔作势。那么,他也不知道是我。可是,他为什么不知道是我?难道他和我一样不知道京里来的特使的名字?莫非流年不利,这种乌龙的事情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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