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痛恨大屏幕手机!
腾出一只手好容易摸着电灯开关,随着白炽灯的几下闪烁,后厨终于亮如白昼。
“你别叫花花改叫花子得了!”妈的吓死爹了。
没好气地把盘子扔进水槽,我平复了一下心跳,才开始纳闷儿:“你怎么没跟小疯子一起回去啊?”
花花从角落的凳子上起身,没什么表情,不困乏,也不精神,就平静得有点儿像寂静岭,怪瘆人的。好在递过来的话还算正常:结束了?
我点点头:“嗯,人都走了。”
花花没再说什么,拿起抹布越过我离开后厨,没一会儿,端着剩下的盘子折返。
我知道他这是把桌子收拾完了,便说:“盘子不用刷了,泡着明天早上再说吧。”
花花没反对,把手机放回口袋,开始洗手。
他还是没回答我为啥没走的问题,但也可能这根本不是个问题,无非就是不想走,或者在等我。两相比较,后者的可能性似乎更大。这不是我自恋,而是,可能真像某次闲聊时周铖说的吧,花花有点过于依赖我了,这种依赖不是物质方面或者离开你就生活不能自理了,而是精神上的一种依赖,按照周铖的说法,这种依赖不是不好,只是无形中会让花花不由自主的疏远和别人的关系,甚至是切断。
如果放在以前,我会为自己得到的信任而沾沾自喜,可是现在,我真的有点儿担心了。更要命的是,很多时候我并不知道他在想啥。虽然花花让我有想知道的就去问他,可我又不是娘们儿,不可能一天到晚全都在揣测别人的心思,况且即便问了,如果是不想回答的,他也会像刚刚那样,直接无视。于是现在的情况就变成,周铖和小疯子以为花花跟我亲,我也相信花花跟我最亲,但我还是不了解他,甚至是想了解,都无从下手。
回家路上吹了点儿风,酒劲儿便上了头,等洗完澡,酒劲儿散了些,反倒更困了。打着哈欠从浴室出来,晃悠悠回到卧室,花花正趴着研究菜谱,专心致志。
我一把扑进床里,抬手扑棱扑棱他的卷毛儿:“不用这么刻苦啦。”
花花轻轻摇头,放下书,拿起手机:还不够。
我歪头看着手机屏幕,皱眉想了很久,依然不确定他说的是厨艺程度刻苦程度还是其他。
显然花花对这个话题也没什么兴趣,索性换了个:你和于轻舟都聊什么了?
我叹口气,拿手指用力戳屏幕:“敢不敢把人名写对一次!”
花花没理我,继续执着这个问题。
我只好努力把琐碎的片段往一起归拢:“也没啥啊,就出狱以后怎么过日子,怎么到的今天,还有他那些破事儿啦,反正就这个不顺利那个也不顺利人生就一杯具啥的,我怀疑他没啥朋友,不然哪能憋那么多话等着跟咱们说……”
花花扯扯嘴角,飞快打字:没跟咱们说。
我黑线:“……你哥人缘好行了吧。”
在监狱里关系就很好?
“怎么可能,”我片刻犹豫没有直接否定了这种可怕的猜想,“你见过猫和耗子关系好的?”
花花疑惑起来,似乎在努力思索关系不好和把酒言欢之间的转化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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