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处怎么样我是不知道,反正咱社会主义监狱就跟歌里唱的一样,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
“大哥,你确定你说的是监狱不是陕甘宁?”
小疯子和周铖晚上不太过来了,偶尔来,也只为蹭一口饭,所以八点后的时光多是现在这个样子——我给李小宝讲故事,或者李小宝给我讲故事,花花则在沙发一头看电视兼时不时听这边一耳朵。
通常情况下花花对我的监狱故事不发表意见,昨天我把王八蛋都夸成花了,他也只是偷着笑,不纠正。但李小宝给我讲他们学艺故事的时候,花花的反应便直接多了,遇上夸张过度的地方,还会很认真地驳回,然后李小宝就只能摸摸鼻子,重讲。
在李小宝的讲述里,我知道了花花的辛苦,汗水,知道了主厨的冷酷,严格,知道了大酒店的高档,奢华,知道了北京的热闹,繁荣。花花空白的那一年半逐渐成型,有了画面,有了色彩,甚至有了声音,我不用再偷偷抱着QQ聊天记录去回味,去揣摩,去想象。
虽然这和预想中的有些出入,因为我原本以为这些都会由花花来讲给我,然后我可以在辛苦的地方感慨,在出糗的地方嘲笑,在成就的地方鼓励……而不是此刻这样,只能听着。但毕竟我还是知道想要知道的了,所以我知足。
跟李小宝聊天属于买一送一,他不光讲花花,也讲他自己。原本我只知道小孩儿也是本省的,但聊过之后才知道,就在我们隔壁市的下属县,虽然家是农村,但爹妈这些年一直承包果园,生活也不算苦,相比其他同村孩子,他算是没屈着了。不过小时候说话晚,到了六岁还没开口,弄得爹妈都以为他是哑巴,所以就送到聋哑小学去念书,哪知道十二岁那年他忽然开口说话了,这可给爹妈吓得又惊又喜,连忙拨乱反正,但毕竟整个小学都是在聋哑学校度过的,所以小孩儿的手语很流利。后来因为不爱念书,又想见见世面,就外出打工了。
“村儿里很多人都出来打工了,好几个挣了大钱呢,等我将来挣了大钱,就把俺爸妈接到城里。”小孩儿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发亮,仿佛美好生活就在明天似的。
我情不自禁抬手去摸他的脑袋,就像从前摸花花的那样,却发现花花也抬起了手,不过比我晚了一步,于是又收回去了。那个瞬间我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花花变成了当年的我,李小宝变成了当年的花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除了现在的冯一路。
可能是习惯的问题,李小宝总是睡觉很早,通常十点半就叫着困,然后一溜烟进卧室再不出来。我的习惯是十二点以后睡,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年觉都很少,但花花居然也到十二点,这让我很意外。记得离家之前他也是个不到十一点就打哈欠的主儿。
我也有想过他是不是为了配合我的时间或者干脆就是陪我,不过一段日子下来,这种自作多情的想法彻底被我扑灭了。原因无他,只剩下我俩的这一个多小时里,大部分的活动就是看电视,我看得很无聊,但花花看得很认真,所以我也就不好打断。况且没有话题硬找话题的东拉西扯很痛苦,我还真不擅长这个。
刚回来那阵子我很想知道花花的想法,对于回来,对于我,对于他自己,对于未来的生活,不管什么都好。可现在那种迫切的心情似乎随着流水般的日子也趋于平淡了。因为想知道的初衷是为了对以后的生活有个方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往什么地方努力,而现在不用费心猜了,日子它自己就发展的很好,想知道大家怎么想的,什么期望,那就看看日子的走向吧,这便是所有身在其中的人的期望共同作用的结果。
“你这师弟绝对是个宝。”我拿过苹果啃一口,随意道。
有时候气氛太安静了,我也会这样扯上一两句,不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花花是那种你不找话题他绝对不把眼睛从电视上移开的类型,我也搞不懂午夜剧场里那些凶案刑侦剧有啥好看,不过只要我一开口,他总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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