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火辣辣地搂住他,咬他的耳轮,亲他的脸庞,一切都做得十分夸张。大概黑熊在那事上过分被动,或者就一窍不通,使她经常处于饥饿状态。她吻着、摸着,突然哼哼哈哈地在下面剧烈地扭动和颤抖起来,感染得他也进入了状态。
嘴干舌燥,手直发抖,许俊岭忘记了那种柴草味儿,磨月琢云地缱绻梳弄起来。接着又狂轰滥炸,而且一阵猛似一阵。山崩了,海泻了,他仍意犹未尽。正要兴云播雨间,猛发现那只野鸡诱子在窗台探头探脑的张望着。回头见软得像面叶的花小苗,慵懒得似只母猫般地蜷在被窝。伸手,他有意拧了下凝脂般的pp说,“你家里自己想办法脱身,不能跟上一次那样,咱俩差点被当成狗獾子给熏死在黑石窑里了。”
“出去打工,黑熊不管。那死货饭吃饱了,就只知道跟他姨夫出苦力。”
“晓得。”
“晓得就好。”
他俩还要商量去红鱼岭的具体细节,窗台上的野鸡诱子却抓奸似地“嗄——,嘎——。”大叫起来。
硬倔的朔风,带哨似地刮过山峁,掠过树梢,在门前涧畔的树行里转了转,猛地向房山壑冲去,把父亲专用的夜壶吹得呜儿、呜儿地乱响。埋了百忍叔后,许俊岭接连看了五个送上门的小寡妇、大姑娘,没有一个能够找到感觉。东奔西走的母亲,眼泪汪汪地问,“娃呀,你到底想要啥样的人哩”
“我要的人,泥岗沟没有,一升谷更没有。”他递给母亲一千元说。“妈,我的事你别操心了。要不了几年,我接你跟我大到山外住。还有,给我妹不要急着找家,十五、六岁就带着个娃娃。那孽种看有人要的话,给人算了。”
“娃呀,你二十几快三十岁的人了,说话咋尽东一榔头,西一棒棰呢。”母亲停下手里的针线说,“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你妹子是一升谷的人啦,眼下没了男人,上头还有公公、婆婆,下头呢,你外甥胖嘟嘟一岁多了。你不成家是你的事,咱咋好去拆散他们一家人呢。”说着,拿过钱掂了掂,忽然不认识他似地看着问,“娃呀,你阿嗒来的这些钱咋都是一百一百的呢。我跟你大穷了一辈子,可穷得安闲、穷得乐哉。”
说着说着就哭啼起来,“娃,我知道你心性高,可你这大把大把的钱,我跟你大用了不安心。给,你不说钱的来龙去脉,你就拿走。”
“妈——,这都是我在金矿出苦力挣的呢。”
“你还是拿着,不给你娶媳子的话,我跟你大不要这钱。有钱也花不出去。”言语间,他们老俩口早出晚归地忙碌,就是为着给儿子娶一房媳妇。
“我妹……。”
“你妹你甭操心,她是人家一升谷的媳妇。”
“唉——。”许俊岭仿佛看到粗笨的妹夫,一截树桩似地站在房山壑千枝柏下撤尿,他像捏着一截红萝卜似的嗡声嗡气地唱着,“正月十五二月半,三月清明到跟前,小寡妇上坟好凄惨。左手拿的香和纸,右手拿的引魂幡。大娃引上小娃玩,我给你大把坟全……。”
“好娃哩,”母亲手里的针线在花白的鬓角划了划说,“咱山里人,一年到头有吃有喝就是神仙过的日子了。妈那时嫁过来,你大啥都没有。后来用套兔和卖柴积攒的钱,盖了咱这三间大瓦房,还养活了你姊妹俩。你大斗大的一字认不得八升。可不一样过来了。”
“我出山呀!”许俊岭看了看门外呼呼的北风讷讷地说,“冷飕飕的,山上哪儿有野兔哩。我知道我大躲我哩。我的事说多少遍了,不要叫你操心嘛。我大回来,你给他说,多享些福,少受些罪。他一年打猎赚的钱,比不上我在红鱼岭一个月的工钱。”
“这是咋的啦”母亲有点发急地站起身说,“你不是回来作客的吧,一年半载不回来,回来尻子没暖热就走呀。就是走,也要吃了饭再走。”
“这会儿吃的那门子饭呀!”许俊岭已十分不习惯吃红薯糊汤和酸菜了,尤其酸菜是致癌的。“好妈哩,天冷了,你跟我大要注意保暖哩,酸菜不吃就尽量不要吃。”说罢,他把羽绒棉衣的帽子往起一翻戴在头上,抱着一心敛财的信念下垌出沟,直奔红鱼岭而去。
天擦黑时,许俊岭辗转进了洞主韩军伟家里。大彩电正在放《孙膑与三十六计》中的“顺手牵羊”一计。坐在炭火旁的洞主韩军伟,翘着二郎腿,右手夹着好猫牌香烟,左手端着红泥砂茶壶,抽一口烟,品一口茶地滋润着。
“韩老板,我回来啦!”一身寒气的许俊岭,往旁边的一只小方凳上一坐说,“总算办完差了。”
“百忍家里,再没提啥条件吧”韩军伟笑眯眯递过一支香烟,
拉长嗓音喊,“雪菲——,快给俊岭做饭吃。”
雪菲听了,急匆匆跑出灶房,问了句,“吃啥饭”眼里明显多了一份欣喜,眼角也挂着一绺情感。
“随便吃些吧。”许俊岭把烟放在炭火上点着吸了口后说,“女人家实在难缠,再加上我百忍叔屋里老的老,小的小。大小四口人哩。不是二狗子答应再加那些钱呀,这事还真办不到辙里去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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