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粉的小花,细细碎碎的旋流着珠玑光泽。
他脸热不散,九弟的声音也太……
这个时候,他无比怀念远在月州的君衡。那个男人要实现他的抱负,可是他何时才能来找他呢?
一个人坐了许久,此时谢澧兰穿戴好衣袍走了出来,步履生风,完全看不出方才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欢爱,他递给独孤琰一只水囊,“七哥,你心在月州。”
“我的心在他那儿,”独孤琰接过水囊,仰头倒入喉咙里,可是这里面装的却是酒,呛得一阵清泪,他苦涩地动唇,“可是我不想回月州,永世不想。”
“那么难以面对么?”谢澧兰似在喃喃,他望了许久的天,忽然眼眸清澈地垂下脸微笑,“这样也好。七哥,我便发一条讣告,说你感染了嘉雪关的瘟疫,已经身故了。”
独孤琰惊讶,“‘我’不是已经死了么?”
“那可不同。”谢澧兰摇头,自负而骄傲地看着他,“先前死的那个是七皇子,他知道,现在‘死’的这个,才是独孤琰,他未必知道。但是你要肯定一点,他如果对你诚心诚意,不管月州有何事耽搁,都不会阻了他来见你的脚步。”
“这……”
独孤琰有点心动,可他知道这事不妥的,又摇了摇头,“不好,这样会妨碍他。”
“七哥连这点小事都不舍得。”谢澧兰怒其不争,无奈地垂肩说道,“我实在不信,七哥现在不想见他,难道父皇的身死,七哥便不想知道,与他是否有所牵连,君衡的眼线遍布大靖,你难道就不想知道,独孤瑾现今到底身在何处?”
“我,”独孤琰的一分心动被他说成了十分,原本便思之如狂的一个人,痴念病发作起来,他猛然长身而起,“好,从现在开始,我死了。”
他转身走入花影深处。
不知为何,远处的卫子臻遥遥听到这句话便觉得有点好笑。还是那个有点孩子气的殿下啊。
他牵着唇凝视着白衣俊雅的兰兰,心里柔软的一块荡起细腻的波澜。
独孤琰说要死,那便“死”得很彻底,灵堂摆设在城主府,以谢澧兰和卫子臻的势力,要放出一只信鸽说独孤琰亡故,这消息传到君衡手里不需半日,可是未免显得太刻意,两个人心照不宣地采取了一种较为柔和的法子,总之三日以后君衡才收到信。
“公子——”刹那间身体如山倒,幸得人接得及时。
独孤琰的灵堂布置得有模有样,当中摆放着一口檀木紫的棺材,谢澧兰拿着一柄水墨玉骨的折扇,敲着下巴对卫子臻笑,“不行,我独孤珩的灵堂也要好好布置一番才行。”
“那本来就是你的。”卫子臻一本正经地告诉他。
“咦?”少年一阵疑惑,他走近了些,果然那牌位上填的是独孤珩的名字,一字之差,不过死的人可就大不一样了。
“卫子臻,把孤的骨灰交出来!”他可是没忘,他的骨灰一直被攥在这人的手里呢。
可是——
这话意听起来,就像是死后的独孤珩从棺椁里爬出来往生人讨债了,而滑稽的是,眼下棺木中的确躺着一个人,却是独孤琰。
“我可没有。”卫子臻充楞到底,摆袖正要离去。
正当时,一道冰凉的剑光摩挲过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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