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宏文看看周围,说:“儿臣希望单独与父亲讲。”
文惠帝有些稀奇,还是应允,吩咐众人出去,说:“现在你能说了吗?”
杨宏文看他一眼,重重叩首,抬头道:“儿臣希望父亲能允许将母亲灵位回归到妃陵园寝里,接受供奉。儿臣只有这一个心愿,望父亲成全!儿子自当鞠躬尽瘁,为国家父亲效力终身!”
他母亲当年死的不堪,遗体甚至直接抛于乱葬岗,不能及时入殓。他那时尚小根本无力挽回,现在只盼的父亲能念及一丝一毫的恩情,不至于让母亲永远做个孤魂野鬼。
文惠帝沉默,和善的面孔瞬间阴云密布,他沉声说:“这就是你的请求?”
杨宏文答道:“是的!父亲!”
碰!的一声巨响。躲在幕帘后的杨连华惊得差点失声叫出来。他颤颤巍巍扒开一道缝隙看去,就见二哥额前有鲜血顺着脸颊滑落下来,父亲惯用的玉龙镇纸砸落在他身边,摔成两半。
“你母亲是罪妇!她的事情朕严令不许再提。你是她儿子,朕从来不因为她而责难过你!如今你翅膀硬了,想以此来要挟朕了?”文惠帝勃然大怒,气的满面通红,胸口不停的剧烈起伏。他恨道:“朕给你两条路,现在滚,做好你的事情,永不许再提这件事情。要么朕立刻办了你!”
杨宏文抬头,他身材高大,已有成年人的体态,匍匐着跪在地上,背着光,周身笼罩在阴霾中。文惠帝自上而下却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这个儿子的脸上有一线光芒闪过。杨宏文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每个都用上了敲破地面似的力气,额角的鲜血已经染红了衣襟,顺着他的动作滴在地上。过后,他一语不发的退了出去。
杨连华吓得大气不敢出,他从未想到过慈爱的父亲竟也有如此暴怒的一面,对方亦是自己的哥哥,也同是父亲的孩子。
这一幕撼动了年幼的他,此后他也未敢在和人提起。只对这个脾气倔强的二哥留了份敬畏之意。
后来,边疆屡传捷报,频频退敌,二皇子亲自上阵,立了不少战功。前朝不少大臣对此颇有赞许,纷纷上奏要求褒奖二皇子。请奏到了文惠帝那里,却只有淡淡一句:“哦!放那儿吧!”
再后来,杨连华其实也记不清了,他同二哥每次会面都是匆匆走个过场,甚至不如御书房那次误打误撞来得真切。皇子间的会面时,偶尔会提到这个远在天境的二哥,大多表示同情或是不屑,大家都觉得他脾性古怪,不苟言笑,最不讨喜,这辈子大概是要折在边疆了。
然后......然后呢?
杨连华迷迷糊糊,头疼欲裂,比他十岁时贪嘴多喝景妃的桃花酿,结果醉得晕了两天两夜时更难过。浑身的骨头都像被拆开又重新装在一起一样,怎么都觉得不是滋味。
他挣扎着张开沉重的眼皮,一线光亮刺得他又再度合上。身边忽得有衣服摩擦的沙沙声,一人兴奋的惊呼道:“主子,您可算醒了!”
主子?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称呼让杨连华一滞,他艰难侧头,好容易才看清了面前的人。
“贞......平?”他不可思议的低呼。贞平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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