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武庚掏了银子再给鸨母,置办了一桌子酒菜,又哄的芳怀小饮了两杯。芳怀兴致也起了,随便摆了个姿势,兀自舞蹈起来。玉成此刻知道芳怀亦是男子,却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往他身上脸上飘。只端着酒盏,却忘了该往嘴里灌。芳怀似是已经习以为常,舞毕自坐在江武庚同玉成中间,谈笑自如,诗词歌赋古今轶事信手拈来,只听的玉成瞠目结舌。江武庚喝的面红耳赤,形容更是不堪。又唤鸨母叫了两个美貌少年进来,一手抱了一个,抻着腿儿袒着肚子,一味的只要喝酒吃菜。见玉成手足无措的样子,连连嗤笑玉成“田舍汉”,只把玉成往芳怀身上推。芳怀身上不晓得熏了什么香,闻得玉成腿更酥脚更软,口不能言愈发的木讷,只晓得憨笑。芳怀在玉成脸上捏了一把,一双美目嗔怪的瞥了江武庚一眼,“你这七窍虚头的混账,竟有这般实心的外甥?”江武庚却不同他辩解,只笑道:“我这外甥没见过世面,少不得劳烦你□□□□。”芳怀哧哧笑着,将玉成往怀里一带,却看着江武庚笑道:“某这些奇淫巧计,不值当提。若是成大郎欢喜,芳怀倾囊相授也未为不可。”
江武庚大喜,又是让玉成敬酒,又是自斟自酌。这一日花团锦簇,吹弹歌舞,直玩乐到深夜。玉成长到二十几岁,从未有过房事,又喝多了酒。芳怀这日有意引导。玉成自然是难以自矜。一切赏赐等项,俱出自江武庚之手。
自此,玉成终日只念着芳怀。仇寅明里给的钱财,刘氏暗地里给的体己,凤孙赠的珍玩都偷偷携出去予了芳怀。更是几次夜宿在勾栏院内。街头巷尾议论纷纷,仇寅听闻,轻轻磕着茶盏盖子,“人不风流枉少年,值当一提?”刘氏见他不管,只叹气,却也管不得。
这一夜,玉成回了听风堂。听风堂内一派寂静,灯火全熄。玉成蹑手蹑脚唯恐碰出声响,原想着待凤孙回来,一切神不知鬼不觉。那知道,一踏进卧室,就见背窗坐着一人。脸孔隐在黑暗里,剪影清瘦飘逸,一双漆黑的眸子映着清冷的月光,看不出喜怒。玉成唬了一跳,浑身冷汗直冒,酒也醒了,膝盖也软了。凤孙老远就闻到他身上的酒气混着不知名的香,不由皱了皱眉头,却也不出声,起身向内吩咐道:“备热汤,给阿兄沐浴。”玉成恍若听了圣旨,三下五除二脱了干净。
凤孙回头一望,气的倒退了几步。他拿袖子遮住眼睛,压着火气,哑着嗓子,“阿兄,你这,成何体统?”
玉成委委屈屈的,“你不是说沐浴吗?”
凤孙气急反笑,撂下袖子,目光寒寒的盯着玉成:玉成如今养的好了,骨肉匀亭,蜜色的肌肤在灯下微微泛光。肩宽腰细,双腿笔直修长。凤孙目光在玉成两腿之间扫了一眼,又似若无其事的扭过头去。“此时倒是听话。”
玉成在他身后讨好的笑,凤孙也不理,转过身走出门去,只觉得自己眼眶热的很。他高声唤道:“青墨,另备一汤。”
“小郎不是才洗过了?”青墨嘟囔着。
凤孙的背影急匆匆似逃,“酒气腌臜气熏了一回,不洗了睡不着。”
玉成费力的把自己身上的酒气香气一并洗干净,又换了衣裳出来。浑身脱力,只想睡觉。又想着如何哄的凤孙不再生气,没注意碰的青茗一个趔趄。青茗捧着一张纸,撅着嘴巴从地上弹跳起来,气鼓鼓的把纸往玉成手里一塞,“小郎说了,让成大郎照着这个抄二十遍。成大郎好自为之吧。”说完,打着哈欠跑了。
玉成摊开纸,只见上面是一首唱词:“劝长兄,莫要嫖。青楼楚馆,惯逞娇,做成假意虚圈套。痴心恩爱如珍宝,当面温存背跳槽,黄金散尽谁欢笑?”
玉成磕磕绊绊的读完,抓着头皮思道,不过是同芳怀吃酒学舞而已。哪里就当的“嫖”字?遂将那词浮皮潦草的写了二十遍,依旧日日偷偷溜出去找陈芳怀。
这陈芳怀原是京城云韶府的舞技。如今在这滩涂城任官妓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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