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声中,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随即如浮烟般被吹散。
雨小了些,风却一阵紧过一阵,吹在身上冷得像冰,南宫稚柳冻青了嘴唇,哆哆嗦嗦地念著佛号,还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虽然黑灯瞎火的什麼也看不见,但是碰到疑似怪力乱神的事,任谁都会忍不住害怕的。
翻过一个小山包,脚下的路渐渐变得平阔,朦朧中,看到前方有灯火闪动,似是有人家,南宫稚柳精神一振,将包袱甩在肩头,一路小跑赶了过去。
从远处只见微光跃动,走近了才发现那竟是座高宅大户,朱漆门,琉璃瓦,簷下一排灯笼高掛,寧静祥和,在这样的深山密林、凄风苦雨中却显得无比诡异。
脑中不由得浮现出儿时听过的乡野奇谈:赶考的书生半夜在一家豪门大户借宿,美若天仙的小姐自荐枕席,一夜销魂后,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乱坟岗上,怀裡还搂著一具枯骨……
越想心裡越毛,南宫稚柳悄悄向后退去,却冷不丁撞上什麼,吓得「呜哇」一声跳开,定睛一看,却是一株垂柳,带著雨珠的柳条拂过他的后颈,溼凉滑软,引出一片一片鸡皮疙瘩。
虚惊一场,却险些吓掉他半条命,南宫稚柳长出了一口气,正打算掉头逃跑,大门「吱呀」一声开了,门下传来女子带笑的低语:「公子请留步,我家主人等候多时了。」
南宫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他瞪大了眼睛,那女子提著灯笼迎出来,向他行了一礼,道:「还请公子赏光。」
「你……你家主人……是谁?」南宫结结巴巴地问,头髮都快炸了起来,只见那女子杏眼桃腮,娇美动人,一身白衣似雪,笑起来如春花初绽,眩花了人的眼。
深山之中,竟有如此尤物?
南宫越想越不对劲,在走与留之间天人交战──虽然这一切有可能是鬼怪作祟,可是佳人如画,就算鬼也是艳鬼,一夜风流自是可期。
南宫稚柳虽是君子,毕竟也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面对美人免不了心裡痒痒,何况侍女美成这样,主人不知该是何等人间绝色。
那女子彷彿看穿了他的犹豫,笑道:「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公子还是进来吧。」
南宫咬咬牙,把心一横,朝那女子作了个揖,硬著头皮跟她进了大门。
赶了半宿夜路,又冷又饿的南宫稚柳在几个俏丫头的服侍下,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换上崭新的绸缎锦袍,坐在一桌佳餚前,终於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风卷残云地解决掉面前的美味,他倒了一杯酒,心满意足叹口气,眼睛微微瞇了起来,送出一连串愉悦的饱嗝。
吃饱喝足,南宫稚柳被带到一间雅致的小轩前,引路的侍女向他施了一礼,道:「我家主人在此等候公子。」
怀著三分期待三分惊疑,南宫推开了门,空气中飘来淡淡的香味,垂地的丝幔遮掩住大床,床前烛光闪烁,隐隐约约地映出幔后斜卧的人,南宫心头一动,回手闔上房门,慢慢走上前去。
撩开帐子,对上一双墨绿如翡的眼眸,南宫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目光片刻不离地凝视著床上的人。
狭长的凤眼,禽著两潭深碧,柔似水,浓如墨,眉梢眼角带著若有若无的邪气,目不转睛地看著他,挺直的鼻梁,微微弯起的薄唇,一件玄青色纱衣鬆鬆垮垮地披在身上,迤邐了一地的青丝,额间一抹淡青色龙纹印记更添了无限的风情,眼波流转间,南宫稚柳觉得自己的魂都要被勾走──果然是世间少有的美人,虽不比桃李娇艳,不似芙蕖清雅,这张脸也足以让人喘不上气来,狷丽逼人,加上从骨头裡逸出来的妖异惑人之气,勾得人心旌摇曳。
美人见他看得入神,微微一笑,朝他招招手,南宫稚柳早被迷得不知东南西北,忘了身在何方,晕陶陶地走到床边,执起一缕长髮,沁人的清香漫了过来,催人情动,他低咳了一声,下腹一阵热流涌上,身体的反应昭然若揭。
美人轻笑一声,一把拽住他的手臂,南宫「哎呀」一声,头晕眼花地被摔在床上,一具温热的身体压了上来,美人将他的双手抓过头顶,居高临下地看著他,另一隻手探入他的衣襟,抚上平坦结实的胸膛,漫不经心地揉捏著一边的小小突起。
「咦?」南宫稚柳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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