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一身隆重的雪色法袍,脸上带着半张面具,又走得那样远了,理应连他的五官都看不清了才是,可这青山绿树间的一回眸,仍是叫我心悸不已。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了,才转身离去。
段涅才刚走,楚邵云必定不会在这时候动手,怎么也要再等个一两天。我便趁着这仅剩的一点时间,将两封诏书写好,以蜡封口,再叫虎贲卫快马送到尚地,亲自交给申禄。
第一封诏书,我对申禄说,其实我并不适合做皇帝,我死后,希望他能替我照顾好段辛,如果将来段涅做了皇帝,一定要效忠他。我虽只做了没几年皇帝,但仍然不希望因我而发起战争致使生灵涂炭,所以让他不要试图扶持段辛为帝。这个至尊之位,得到的痛苦远比快乐要多,不要也罢。
第二封诏书,我让他杀了楚邵云,无论如何都要杀了他。
在别宫逍遥了两日,自第一个池泡到第二十三个池,从早泡到晚,泡的我皮都起皱了,除去少了段涅,一切倒还挺惬意。
“安澜。”晚间,我将年轻太监叫到跟前。
他笑得像朵花,屁颠颠跑过来:“陛下有何吩咐?”
“今天晚上无论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许踏出房门一步,吩咐下去,所有人都一样。”
“这……奴才也要吗?”
“所有人。”我说。
他跨下脸,纠结道:“那陛下谁伺候?”
我故意表现出不耐,斥道:“寡人有手有脚,没了你们一个晚上还活不了了?”
他吓得不敢发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下去!”
这回他不敢再磨蹭,道了声“是”,忙不迭躬身退下。
人都清光了,我独自在座椅上坐了一阵,直到子时,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起身走到内室,从墙上取下一把装饰用的黑鞘长剑。
这剑虽是挂在墙头做辟邪之用,但开了刃,还是十分锋利的。
我缓缓将其抽出,剑刃与剑鞘发出一阵金属的摩擦声,转眼寒芒四射。
用这把利刃抹脖子,半柱香内我就能去见阎王爷了吧。
我摸了摸喉咙的位置,想象着等会儿此处将要经历的剧痛与窒息,不禁寒毛倒竖。
但自尽总比被楚邵云杀了好,前者起码由我自己掌控,还能说是我自愿死的,与人无尤,后者却是实打实的被动了。
我双手握剑,横在颈边,正要闭眼用力,忽闻梁上有异动。
我倏地抬头,变换剑势,厉声喝道:“谁?”
从房梁上,照不到烛火的阴影处,骤然落下个人来。轻灵无声,犹如鬼魅。
再看那张脸,竟是与我一模一样!
我惊骇当场:“大胆,你是何人,竟敢易容成寡人的模样?”
来人唇边露出抹颇为邪气的笑来,让我觉得甚是眼熟。
“陛下莫慌,是小人。”
我一下认出这是甲巳的声音,再看他右眼,果然有一点白色——据闻这是他当初效忠段棋绑架白三谨时,被对方刺伤的。
他虽道明身份,我却未能放松下来:“你为何躲在寡人的房梁上,还做这样一幅易容?”
甲巳用那张与我一模一样的脸笑道:“这一切本可以在陛下的睡梦中结束,绝不会惊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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