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少艾仍在一旁撇着眼珠打量。刑鸣说话时几乎没什么表情,语气也不刻意激昂,说完就走了。
对东篱小学的探访一无所获。刑鸣走出校园,抬手捂住眼睛。阳光愈发热.辣了,他像被强烈的光线生生剖开,五脏六腑全部外露,无处遁形。
虞少艾快步追上去,特别热络地抬手搭上他的肩膀:“我打听出来,张慈一家已经搬走了,另外两个指责刘老师性侵的母亲,一个叫陈玉枝,一个叫章芳。家里的男人都在外打工,她们跟张慈一家特别亲近。陈玉枝住的离这儿近,为人也较精明泼辣,章芳住在山里,听说还是挺质朴木讷的。”
“连这个都问出来了?”刑鸣拍掉虞少艾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转脸看着他,“你还有点用。”
虞少艾笑嘻嘻地又凑上来:“你负责煽情,我就负责实干好了。”
“我从不煽情。”刑鸣脸色稍稍转阴,睨了虞少艾一眼,带着些许嘲讽的口吻道,“我还以为你这样留洋十余载的少爷,很难体会民间疾苦。”
“那得赖我爸,我难得回一次国,他不是把我扔下乡,就是把我送进部队大院。”
刑鸣一边听着虞少艾絮叨,一边四下张望。他很快发现校门外的斜对面处有个卖糖人儿的老汉,脸上沟沟壑壑,一双手糙如树皮,久经风霜的样子。
刑鸣静静看他一晌,走上前去,半蹲下.身子问那位老汉:“老伯,你每天都在这学校门口卖糖人吗?”
老汉点头,指着一只何仙姑造型的糖人儿说:“小姑娘们最喜欢这个。”
口音很重,但口齿很清晰。刑鸣问他:“卖了多少年了?”
“十年。”老汉扳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很肯定地开口,“十二年又五个月。”
“这期间学校门口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比如有没有人来闹过,阵仗还不小的那种?”
“有啊。”偏远山区向来宁静无事,这么大的动静很难令亲见的人忘记。老汉眯着眼睛想了想,“有阵子一个女的天天来学校闹,躺在校门口又哭又叫,还举着菜刀说要砍学生。不过有几年没见过她了,应该是不会再来了。”
“谢谢。祝您长命百岁。”刑鸣很客气地跟老汉告别,又掏了钱,一股脑买走了那小推车上所有的糖人儿。
他跟虞少艾说,进山村,找章芳。
虞少艾瞪大了眼睛,显得十分吃惊:“二十多公里山路,至少得走四五个小时。你明天还有《东方视界》的直播呢,要不去找陈玉芝吧,她住的离这儿近些。”
“太精的问不出东西。”刑鸣道,“我们脚步快点,用不了那么久。”
“这事儿就目前来看,牵扯可大了。红十字会不会承认侵吞善款,明珠台也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脸。”虞少艾敛起玩笑神色,一脸凝重,“你真的敢管吗?”
对于这个问题,刑鸣自我审视掂量了很长时间,包括虞仲夜那声“我来接你”。
“管到底。”他说。
上山的路程不容易。
二十几公里未开发的山路,大台的记者都没几个愿意亲自上来,更何况网媒自媒体那些只想凑个热闹的。虞少艾十六岁就跟着同学单车横穿美国的洲际公路,算是个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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