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福真又想起了刚才茶楼老伯的话,眼圈也泛了红:“大将军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我以后也要做将军那样的人!为国为百姓而战死!”
了衡摇了摇头,叹口气,蹲下来将福真抱入自己怀中:“...好啊,好啊...”
...
城中晚来秋急,下了一场毫无预兆的雨。
旧故里草木深深,我听闻你始终一人。
守城到死,万箭穿身,如今尘埃落定,你又要魂归何处呢?
...
甾曵一游后,了衡带着福真回了伽蓝。
他当天夜里在法堂正殿中跪了一晚后,次日向住持提出了还俗的请求。
他这一请道,惊得寺中众人一大跳。
倒是住持平平静静,像是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似的,没说什么就让他去了。
了敬没敢让福明福真知道了衡要离开的事,自己代表寺众将了衡一路送到了甾曵城外,看着了衡进入城中后渐行渐远,直至再寻不着时感慨万千。
毕竟他二人一起生活、经历了这么多年,突然的离别还是很让人伤感的。
直到这种小伤感一连持续了好多天,了敬实在无法排遣的时候才去找了住持问究竟为什么会同意了衡离开。
住持手捻佛珠,笑得慈悲为怀:“为师自他要入寺的那天起就知会有这一日,难为这么多年的修行都没有抹掉一缕尘缘...也罢,身未死,缘未尽,道是命中注定,不如让他随从本心,下山去吧。”
了敬听得云里雾里,不知师父是何用意,摇摇头回了自己房中,依旧是每日将师弟的床铺旧物收拾妥当,想着了衡哪日要是受了委屈,总要留给他个能休歇停靠的地方。
......
又说了衡,现在亦可唤作顾郁之,回了甾曵后先是去了顾府。
确切的说,是曾经的顾府,如今的大宅院。
顾郁之借口游赏旧府遗址,经得主人家同意便入了院中。
都道是物是人非事事休,但当顾郁之看着战后面目已经全非的顾家旧宅后,经年累积的参禅悟道全抛去了脑后。
什么满眼空花、全是无类,他现在只知道满目疮痍、悲悲戚戚。
正厅的牌匾被如今的主人家摘下来做了搭梁;庭前的聚宝盆被砸了个破烂,摆在草池中当盛水器;侧院里他二哥的书画间被烧塌了一半,如今茅草已经堆得赛人高了,就连后院他最长跪的那间顾氏祠堂也早已成了人家家中摆放杂物的地方...
说什么睹物思人,人不知去向何方,如今物都没了...回忆起来又何止心酸二字?
出了顾府,西行一里地,顾郁之抬头望见了将军府三个大字。
檀木镶金的牌匾,倒是真乾坤。
想来他入寺那年,将军府几时有这气派的规模?今日贺将军功成身死,这么一座敞亮的府邸,多半是百姓为了纪念这么一个英雄人物所建的吧。
顾郁之摇摇头。
世人皆奇怪,有些人,活着的时候庸庸碌碌一辈子没见有几人巴结,相反死了以后有一堆人披麻戴孝要高攀,口口相传着事迹恨不能载入青史流芳百世,仿佛生前身后名就是这一辈子的规矩。
这规矩立起来的代价倒是沉重得可以,缄默得可以。
‘英雄’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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