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哥,什么时候,叫毛青来跟我干几天?」
「挖角挖到我这来了?」周江拉开车门,「别的好说,毛子不行。」
毛青听了个囫囵,转过身体,「我怎么了?」
周江说,「没事,开你的车。」毛子聪明伶俐,凡事一点就透,口风又牢,秘密进了他心里,与进保险柜无异。缺点独一个,咸吃萝卜淡操心,就爱打听他裤裆里那点花边新闻。温文是个活跃分子,周江可不敢想象,他们俩会产生什么化学反应。
温文躬下身,望向司机位,笑容谄媚,「毛青,你什么时候想跳槽了,联系我。」
周江赶紧把这个大麻烦赶走,带上门。
毛青通过内后视镜看他,「周总,要不……」
他起个头,周江就料到后面是什么,「你要去温文那,等我死了再说。」
毛青说,「周总,我也是好心,帮你打入敌人内部。你看你,闭门造车几年,也没出个成果。再下去,人都老了。」
周江闭上眼睛,回忆如电影重播,「我觉得现在很好。」
温文身边的女人来了又走,如同烟花,在他的夜幕绽放,绚烂夺目,却又稍纵即逝。周江宁愿充当一颗常明星,位置不起眼,可一直亮着。
就像林夕的《红豆》,「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他现在就是细水长流。
拿什么拯救我中了魔障的老板?毛青耸耸肩。
晚上,周江挑灯夜战,报表在写字台堆积如山。A市虽然号称不夜城,多数建筑十点就熄灯,最迟也不超过十一点。自然,谁家的电免费?深更半夜,街上杳无人烟,做面子工程不划算,还是节能减排吧。
大厦里从上到下,唯总裁办公室飘着盏鬼火。
看着眼前的数字,周江正头疼,蓦地听见开门声。会客区笼罩在阴影之中,隔着屏风,只看到模糊的身影。
周江低下头,「毛子,刚才说了,我今天不回去,车停在你家就行。」
回答他的却不是想象中的声音,「先生,有你的外卖。」
看温文自屏风后探出脑袋,周江像见了鬼,半天,问道,「你跑来干什么?」
他不是在打牌?
温文的牌打完了。
他们不以赌钱为目的,转钟就散伙了。桌上王总看周江没来,关心他,给他打电话,没接通,转而问毛子,才知道他在公司过夜。温文打道回府,顺路经过,突发奇想带了宵夜来探班。
「还毛子呢,就我心疼你,知不知道。」温文放下牛皮纸袋,拉开靠背椅在对面坐下,「开夜车饿肚子对身体不好,多少吃点。」
周江心情春光灿烂,表面静如止水,「这是垃圾食品。」
温文烟点了一半,停下来笑道,「哥,你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你先看看现在几点,然后告诉我,哪个正经馆子还营业?」
这顿麦记,硬是吃出了满汉全席的感觉。
温文看到桌上的散落的财务报表,「江哥,最近公司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
周江喝着咖啡,「说不定,下次见面,我就是总监,不是总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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