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会儿，她开口道：
“我，我过完年，可能，可能不会回来了……”白墨说完就屏住了呼吸。
陈言一顿，“呸”一声吐出嘴里的橘子核，冷声道：“你说什么？”
既然已经说出口，白墨也就豁出去了，再次重复了一遍。
“我说我过完年，可能不会回来了。”她低头，像是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拨弄起了自己的手指头。
这次，沉默了很长时间。
陈言从一开始的震怒，到了现在，心里就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坠着一样，沉甸甸的拉扯着她的五脏六腑，直直就要往下沉。
好长时间，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为什么？”语气有些轻。
白墨咬了咬唇，低声道：“我爸妈知道我跟许越分手的事情了，之前来这里，也是因为许越在这里工作，现在分手了，我再呆在这里，好像没什么必要了。”说到最后，白墨眼圈莫名的有些红。
“……”陈言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她就是生气，很生气，气的眼睛都红了。
就因为没有许越了所以就要回去不回来了？开什么玩笑！
她……她年货都买好了，甚至还准备过几天腾出半天时间带白墨去买新衣服，甚至还想着过年回去的时候可以把她一起带回家，反正她也不会做饭，到时候她不在肯定又要叫外卖，还想好了，到时候可以把白菱清叫过来，几个人一起聚一下……她想了好多好多，可是现在白墨告诉她，她要回家！甚至过完年之后再也不回来了……
陈言觉得自己心里很难受，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
感觉这几个月来的投喂都喂给了一只白眼狼……
白墨还在继续说：“……谢谢你这几个月的照顾，就算我不回来了，我们也依旧是朋友，如果你有空的话，我也还可以过来看你的，反正也不是太远，这几个月我也给你添了好多麻烦，辛苦了……”
白墨感觉自己眼眶有些酸，赶紧忍住，认认真真的朝坐在沙发上的陈言鞠了一躬。
陈言眼睛泛红的瞪着她，想生气，想吵架，可是看到白墨眼圈微红，一脸认真的样子，她、她就，就突然生不出气，吵不出口。
憋了半天，她实在说不出来“可不可以不走”，只能生硬的，委婉的，含蓄的，问白墨：“非要走吗？”
白墨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她不敢保证，所以只能把话说绝，只有二选一，没有可能、但是、如果。因为她自己完全不敢保证，她回去之后，在她妈的挽留下，能够坚持着回来。
因为这里已经没有，没有东西能够让她坚持回来……
一边是h市，那里有她更为熟悉的家，另一边是几乎了无牵挂的a市，只有一个被她借住的陈言，按道理说其实答案应该一目了然，可是白墨却偏偏就是犹豫了，虽然她说出的选择是家，可是她自己知道，她的这个答案其实并不是那么的坚决，甚至还在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来越动摇，虽然这个动摇只是微乎其微，可是她依旧动摇了。
如果选择回来，想必等她回到了家，她依旧也会如此动摇，所以趁着现在，断了自己动摇的后路，左右摇摆什么的，绝对不允许！
白墨坚定了目光。
而陈言见此，简直心都凉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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