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级的时候,有一节我们的音乐课刚好是她的语文课,就是我们在教室门口排队然后我叫她“卷毛毛”的那节课。然后几乎每次我们下课走回来都能在楼梯口看见她刚好下课去洗手。
第一次遇见的时候,我正要洗手,看着她走进来站在旁边,捧着一堆书和教案想要在洗手台上找干的地方放下。那时候的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大脑短路了,竟什么都没做,就一直站在她身边看她前后左右找了很久放书的地方,也忘了我空着的一双手该主动献殷勤帮她拿一下。后来她洗了手上的粉笔灰,又抱着那些书出去了,我还呆在原地傻傻地看着她站过的地方。过了很久我突然悔悟过来,并决心下次再遇见一定要主动帮她拿书。可是后来那么久,却没有下次了。虽然后面我一直留意着那节课后的遇见,可是每次不是早了就是晚了,我再没看到她需要帮助的时候。
写到这儿的时候脑海里一直在循环播放着《后来》,有些事,一旦错过就不再。以及,你都如何回忆我,带着笑或是很沉默。这些年来,有没有人能让你不寂寞。
中考前最后一个春游,就像是偷来的欢愉。大概只有公办学校才管得那么松,假期照放,春游秋游运动会一个不少。虽然去的地点不过是小学就常去的那些公园,但是对于面对中考压力的我们来说,只要能出去都是好的。最后一个春游,老师要求也没那么多了,到达目的地以后就解散自由活动了,于是同学开溜去电影院的也有,去划船的也有,打的去各个地方的都有,只要按时集合就好。
我刚解散一见不到她就开始想她,那时候我也没有手机,就借同学的小灵通给她打了个电话,等她一接起听到她的声音又挂断了。后来一玩起来就忘了这事,和同学逛了逛公园觉得无聊了,就准备打车去别的地方。正当我们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同学的小灵通响了,这时离我给她打电话大约已经几个小时过去了,我坐在前座,我同学坐在后排,她拿起电话“喂”了几声,没有回应。然后她说,谁呀,怎么不说话。我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她来电显示是多少,然后我就从她口中听到了一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数字。
我和我同学说:“是X老师,把电话给我。”然后我就拿过小灵通,对着她“喂”,电话那头还是没有回应,也没挂断。我同学在后面说:“她是不是在录音啊。”我觉得有这个可能,就开始对着电话瞎扯,估计出租车司机以为我脑子有问题呢,间或我能听到对方传来一些她和别的老师谈天的声音,或许她只是不小心按了下手机的回拨键。
我后来累了也不说话了,就拿着手机听着对面大片的空白,偶尔夹杂着一些说话的声音,我也不知道那时候她的话费有没有包套餐,最后我耳朵发烫实在受不了挂断的时候已经通话了四十多分钟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不小心按了通话键一直没发现。最后集合的时候我也没和她提这事。
后来有一天她生病没有来学校,不知怎的那一整天我都魂不守舍。终于我在一节课上借了同学的小灵通发短信问她身体怎么样了,没有署名。然后她的号码就回信过来了,是一条内容空白的短信,我研究了很久也没有看出玄机。也不知她是不是病得迷糊了连字都输入不了。幸好她第二天就来学校了,没让我担心得更久。
中考前,学校让我们一人写几句祝福的话装在信封里,然后再打乱发给每个同学别人的祝福。我写:“……如果你继续留在这所学校,请找到X,好好待她。”后来我的这张祝福被老师扣了下来,没有转交给任何人。我知道很多老师传阅了这张纸,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
拍毕业照那天,操场上集合了我们全年级的师生。整片的白色校服和叽叽喳喳的声音在眼前耳边回荡。那天她穿了件黄绿相间的运动款短袖T恤,顶着一头褐色的微卷的短发。因为她不是我们的班主任,也不是我们班的任课老师,所以我没有和她的班级毕业合影。
最后拍的是全年级师生的大合照,因为人数众多,整队就耗去很久,一排一排的学生按着班级站上弧形的台阶,我终于算着位置站到了她的正后方。可惜老师又来了两个,她往里一移,我最后站在了她的斜后方。
摄影师在布置完后向我们说明:“等会我手边的这盏灯会从队伍这头一直扫到那头,如果灯光经过你的脸,你就不要动,那意味着镜头刚刚经过你的脸,等灯光过去后,才可以放松。”白色的,非常明亮的灯光,在摄影师说“一、二、三”后,开始徐徐转动。它经过一班、二班,在眼角余光里缓慢地逼近。直到笔直地照进我的瞳孔。刺目的强烈的光,一直一直探照到心脏最里面的地方。
曾经那束光,把我们记录在同一张照片上。它看见过内心最深的秘密。那么,当它离开我,扫进她的眼睛时,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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