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干净。”对景灏天来说,几乎所有跟他有过关系的女人都会时不时来上这么一套纯属调笑的问题,当她们问完“你喜欢我吗”这个问题之后,若答案是“喜欢”,那么随之而来的一定是“你喜欢我什么”。所以连考虑都不用,直白坦然地告诉他对他的感觉。徐云初这个人,干净得像西塘冬天的雾气,有时候却又带了些俏皮和大胆,叫人无从捉摸。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景灏天对他的全部印象,就是如此。
景灏天喜欢他干净。这个答案叫云初突然真的笑了起来。果然呢,他之所以把他诳来玩玩,就是贪图他干净吧。可说到底他却也跟那些妓寨里头卖的一样脏,景灏天这样的少爷,只怕会随即将他脱手甩开,免得他脏了他的手他的人。于是双手胡乱地扯开身上的睡衣,露出那些令人难堪的痕迹:“可是景灏天,我现在不干净了。你还喜不喜欢我?”
云初此时心里空得像生生挖去了一块血肉,竟全不知自己是在做着什么。隐约觉得追着景灏天无理取闹地问这些愚蠢的问题十分可笑,却又不知为何不甘心似地想要掩盖掉些什么。
是什么呢?
想要掩盖掉的是那个陌生人对他的侵犯?还是王水根跟陶然合作任他给人蹂躏的肮脏事实?亦或是亲耳听到景灏天跟别人说,他跟徐云初只是玩玩而已?
所有这些,最想最想当做虚幻消除抹去的,到底是哪一样呢?
让他心慌不甘地存着一丝残念,希望景灏天亲口说的话,可以把那些噩梦当做灰尘一样抹掉。
□的肩颈线条柔和,玉白的身子甚至残留着少年人的青涩,却精美玉致得如同欧洲最具水平的雕刻师雕出的神像。两颗红葡萄一样晶莹稚嫩的果子点缀在雪白肤色上,如白雪红梅那样鲜明的映衬,看得人一阵心悸。景灏天听他说胡话,拧着眉手掌细细在他身上摩挲过那一处一处被用力啃咬出来的痕迹,叹道:“在我心里,你不管怎么都是干净的。我自然一样喜欢。——这些,是你养父做的?”
低头便去亲吻。潮湿的轻柔的吻,一个一个把那些印迹覆盖过去。柔软的舌尖甚至在每一个印痕上逗留舔舐,仿佛这样便能过滤掉他所有的不堪。云初默不作声,既没回答他的问题,也不推拒他的这些举动。任由他一寸寸吻过肩颈胸前,庄重得如同一场祭典。
垂落无力的双手突然抱住了景灏天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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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二月份天候稍有回暖,景灏天把云初留在屋里养了个把礼拜,云初的身子好起来,脸上也润色不少。景灏天把洋行的一干事交代了华翎,只一个礼拜就要启程,便也乐得多点时间陪着云初。倒把个四双忙得团团转,因为景灏天临时起意要把云初也带去英吉利,四双少不得又多备一人行装。景灏天对此又上心,吩咐他去置办云初的东西,买这个买那个,用得到的用不到的各买了一堆。
洋房后的花圃里柳条抽了新芽,云初坐在宽敞的窗台上透过玻璃静静望着,能把这样的动作保持半天。气色渐渐好起来,却愈见沉默寡言,原本就淡漠的性子,更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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