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谢婕妤头上那不知名的宝石首饰有着流水一样闪亮又柔和的光,蒙蒙光晕让人几乎要看不清楚她的面容了。那就是得宠的标志,也是众星捧月的光芒,是陈婕妤打扮的再绝色惊艳也追不上越不过的风头。
花园里隔着水的亭台上,教坊司的伶人正各展所长,歌舞弹唱自不必说,还有人演出绳戏、杂耍、火戏等等惊险又精彩的戏法百技,宫中难得这样热闹一回。宫人穿梭来往斟茶上菜如花间翩然往复的蝴蝶。
今天这菜色方尚宫同谢宁商量过后,膳监出了三份单子,最后从中择定了一份。几乎没有多少荤菜和大菜,炖锅之类的更是一样没有。天气太热,人也浮躁,弄些大鱼大肉不过是白摆着让人看的,根本不会有人去吃。
今天席上的菜多半是冷盘凉拼,热菜汤菜也都是以素菜为主,清炖燕盏一人一小盅,豆腐羹、瓜肴等等也都是依照这样端上来的。最后上来的甜羹是果子露。这种天气里宫中喝果子露常常是冰镇过的,取其清凉爽快。但今天上的果子露却是温热的。这喝起来确实没有凉的怡人,但是喝下去之后却觉得人很舒服。
谢宁有些挂念二皇子,被抱走了好半天了,虽然两个乳母都跟了去,还有两位老尚宫照看,理应不会有事。可她就是觉得手里、心里都空落落的特别不舒服。
她想孩子了。
这才分开这么短时候就开始想念,等孩子大了真要读书迁出永安宫的时候可怎么办哪?到那时候一天能见一面,说一会儿话就不错了。
陈婕妤自打知道皇上不会来,就一直冷着脸不说话。她不同别人搭话,自然也没人主动找她。虽然也坐在人丛中,却是孤单单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心里的别扭就别提了。
幸好旁边坐的人不是和她往日有龃龉的人,不过也没多少交情就是了。
施顺仪这人和谁都没有冲突,这人温顺安静,一点儿不象个高位嫔妃,常有人在背后说她,到底是宫女出身,就算当上了主子还是一身的奴才习气。
往日施顺仪这样的人陈婕妤是不放在眼里的,可现在幸好这人坐在身边,让她还自在点。陈婕妤不说话,施顺仪基本没出过声,从头到尾两人只说了几句话。也就是汤不错,这羹味道清爽之类。
这么干坐着不象话,陈婕妤没话找话说,指着身旁不远开的茂密象一堆雪似的花说:“这花开的倒好。”
施顺仪转头看了一眼,轻声说:“这是别春花。”
陈婕妤问:“什么是别春花?”
一旁曹顺容出声插了句话:“开到荼蘼花事尽,这荼蘼花一开,春天也就尽了。”
原来就是荼蘼花。陈婕妤听说过,可以前没见过。她也就是顺口一问,没想到就问到这个。
一听是这花,陈婕妤怎么觉得心里头那么别扭,总觉得这花不是好兆头,转过脸去装作专心的欣赏起歌舞来。
曹顺容也是宫里数得着的才女,对曲艺也颇精熟,一边听着曲一边说:“教坊有个擅琵琶的今天不知道有没有来,我记得她有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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