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正大的模样,或许他是敢作敢当的人,行事总是一派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风格,才没有一点思想包袱。
第一场考的是语文,昝三邻信心十足,也没带什么资料进考场,那少得可怜的时间根本看不下多少知识点,他也不是投机取巧份子,平时复习到位,加诸基础扎实,一点也不担心会考差,如果非要担心的话,那就只有作文了,较之邱粤而言,他的文笔委实稚嫩得很啊。
复习的那段时间,昝三邻没少偷偷训练文笔,他每天给自己安排一篇小作文的任务,每篇取一事物进行描绘,以期熟能生巧。受视野局限,他也只能拿冬天操场、课后活动、傍晚云霞等等主题练笔,难免陷入了追求文采修饰刻求华丽的泥淖而不自知。
某天邱粤无意中翻到了他练笔用的本子,一边看一边勾起了唇瓣弧度,最终忍无可忍了,耸动着肩膀伏在床沿上窃笑不止。昝三邻原本没什么底气,一颗心惴惴的,见状便恼了,抓起枕头狠狠的砸向他,邱粤一边躲一边求饶,昝三邻哼了声,恹恹的收起本子,他自认为文字雕琢得尚有可取之处的,怎样也得赚得邱粤的一声称赞,哪料这家伙跟看智力不全的孩童计算11还要板着指头数答案的拙劣演算一样,实在可恼至极。
笑过之后,邱粤敛神正色,开始指出他文笔生硬幼稚的地方,昝三邻本来就好学,领悟也高,悉心听完他的讲解之后,这才恍然大悟,除了词汇过去雕琢糅合,文章蕴含的意境和人文情怀也单薄得可怜,正如邱粤所说的,他写的文字过于小气,局限内容狭小,不似男生的现实宏观,笔触可以见微知著。
邱粤毫无保留地指出他文笔的缺点,却不知昝三邻被他戳中了软肋,他眼眸低垂,黯然之色稍现即逝,心底微微泛起一丝刺疼。
因为不为人知的身体秘密,他对男女之间的划分评定极其敏感,邱粤状似不经意的点评,却深深重创了他一砖一瓦小心翼翼建立起来的自信,原来不管自己多怎么努力,也无法抚平这具缺陷的身体带给心灵的创伤,骨子里终归是缺了男子的一份刚气,畸形的身体到底培育不了健全的男儿心态。
邱粤敏锐地捕捉到了昝三邻低落的心情变化,微微讶异,他深知昝三邻从来不是会看轻自己的人,昝三邻自尊自爱,不卑不亢,有些许的执拗,碰上灰暗的现象还不懂随机应变,可为何偏偏在这一刻,邱粤隐隐察觉到了昝三邻眼眸内一闪而过的自轻自贱,他明明不是会妄自菲薄的人啊……
邱粤纵然再聪明,又怎能理解昝三邻深锁在心底最不愿为人知的自卑一面?
所幸此次作文没有难度,昝三邻做完试卷后,轻轻吁了口气,抬腕看看手表,还有大半个小时才结束,他敛敛神,仔细审查一遍答卷,觉得没什么错漏,绷紧了的神经才稍稍放松,心思不由得飞到了楼上的物理实验室里,邱粤就分配在那里考试。
那个家伙,一定早就做完试卷了吧!作文会怎么写呢?这么平淡的作文题目,很难写得艳惊四座的吧!如此想着,昝三邻又想起了摸底考那次,邱粤的作文被严老师打了个58的高分数,当时赢来了许多人的称赞,到底是火箭班的学生,个个心高气傲,口中说佩服,心底意难平,总觉得自己发挥再好一点,指不定就捡了个满分了。
许多人总会下意识的诟病天才得天独厚的天分,无需怎么努力便能将听过一遍看过一次的文字烙印在脑中,跟开外挂一样,任是谁拥有这项无敌技能,想不成为天才也是很有难度。他们却往往忽略了初中学过的《伤仲永》的内容,过目不忘固然有之,但更多的是他们愿意去看去学去记,昝三邻考了个全县第一的头衔,没少赢得天才的称誉,可只有他知道,天才的背后藏有多少勤劳刻苦,别人只用两三小时记单词,他却花了更多的时间将单词倒背如流,天才的荣耀,得来不易!
结束的铃声响起时,大家基本上早已搁笔审查答卷了,只有一两个奋笔疾书,大概写作文的时候思维卡住了。监考老师有条不紊地收走了试卷,教室开始有人翻动资料讨论起题目了,陆杰忍住没参与讨论答案,上回质量测试,他就考完一科对一科的答案,由于数学没做好,对完答案却是影响了心情,被高承业批评了一顿,这次他俩拆开不同一考场,高承业更是再三叮嘱,严禁他重滔覆辙。
安康哭丧着脸扑倒昝三邻的背上,两只圆润的手藏到他的围巾下取暖,口中哀嚎道:“小三!冻死我了,我差点就要在冬眠中与世长辞了……”
考试中途,监考老师抵不住寒冷,上前把窗户关上了,隔音效果奇好的音乐室顿时暖如仲春。安康答题也很快,早早无所事事的趴在桌子上一边冬眠一边等交卷,他身胖体暖,穿的外套又厚实,整个身体胜似小火炉,所谓的“冻死”,其实就是记恨邱粤先前的愚弄,他不敢找邱粤算账,像这样把手指藏在邱粤一直宝贝着的昝三邻的脖子里取暖还不敢么?
陆杰玩性大起,也学着安康把冰冷的爪子藏到昝三邻的围巾下的肌肤里,冻得昝三邻打了个寒颤,安康的身体脂肪多,裸露在外的手指即使是冷,也是有温度的冷,昝三邻根本不把这点凉意放在心上,可陆杰不同,他本来就体虚,冬天还没到呢,手手脚脚就冷如寒铁,这会儿写了两个多小时的试卷,手指早就冷僵了,塞到昝三邻的脖子里,他是暖了,昝三邻却冷得连连躲避,奈何安康压在他的背后,他难以动弹,只得抽气道:“别闹,太冷了!”
安康听他哆嗦着嗓音,才后知后觉的挪开了身体,胖乎乎的爪子兀自不愿离开围巾,笑哈哈地道:“二哥说了,拿了试卷就不冷的,要不,我给你找张试卷?”他对邱粤的新仇旧恨几乎都报复在昝三邻身上,心情一好,便作恶的挠了几下昝三邻,昝三邻无处可躲,推搡不过他俩,岔气笑了一阵,三人闹做了一团。
蓦地,安康的后衣领子被人提起,拉着他扔到一旁,安康猝不及防,吓了一跳,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扶住旁边的桌椅才堪堪稳定了身体不至于摔倒在地,抬头一见,果然是邱粤,气馁地嘟嚷道:“二哥,你臂力这么好,怎么不去奥运会上举重呢……”
陆杰见了来人,也识趣的偃旗息鼓了,乖乖的垂手站在一边装无害小白兔,眨着湿漉漉的眼珠儿笑道:“二哥,刚交卷呢,你就下来了?”
“饿了。”邱粤简洁的说,上前替昝三邻整理被他俩弄乱的围巾。
经他一说,安康也觉得饿了,语文考两个半小时,他早餐积攒的能量早就消耗殆尽了,于是兴冲冲地道:“吃饭,吃饭!二哥,那道文言文题我做得头疼,你赞助一盘鱼头安慰安慰我呗……”所谓以形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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