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药伸手提着松开的裈裤,深吸了几口气,忍着“大早上打太后屁股”的冲动,提溜着裤子一个一个衣箱帮她找衣服去了。
好容易整顿上朝。王药穿着绯衣朝服,站在了班列的前端。珠帘后头的完颜绰高髻严妆,穿着端庄的络缝红袍,腰上蹀躞玉带上悬着玉佩、金刀等物件,与她在床上的娇俏顽皮完全不一样了。王药不敢盯着她看,不过时不时瞟一眼过去,一个时辰的朝会倒有半个时辰在发呆。等到下朝了,他又觉得有些魂不守舍,慢慢地跟着其他朝臣往外跑。
出了上京宫,该回自己的家——太后刚刚把原本属于萧邑淳的渤海王别苑赐给了长岭王,同时便把长岭王在京里的府邸转赠给了王药。用她的话说:“你们汉人忌讳大,死人的宅子大概不想要——长岭王那老鬼可是觊觎已久,天天念叨当年崇裕太后偏宠幼子,造个归省的别苑都造得比一般王府气派。好,这样也算两全其美。你搬搬箱笼,就可以直接入住了。”
东西确实已经搬过去了,王药却觉得还有些茫然,跨上马匹竟有些犹豫,是不是还到南城的画舫喝喝酒,吃吃家乡菜,再推迟一点回“家”的时候。
这时,马头前出现一个人,定睛一看,原是他在南院的汉官同僚,平素也不怎么通来往,此刻一脸堆笑,在他马头下拱手问好:“王枢密!如今官符如火,别忘了提携提携小弟才是啊!”
王药勉强一笑:“郑记室笑话我了!不过是运气好,帮朝廷打了一场胜仗,太后隆恩,我心里也惭愧呢!”
他想了想,既然横竖想喝酒,找个伴儿或许也不错,自己是官符如火,升到高位只怕朋友会越来越少,如今人家虽说是有指望,但也不妨听一听,如果举手之劳,帮一帮也是无所谓的事。
他主动下马,拱手为礼:“郑记室若看得起我,不妨找家酒家摆两杯,什么都好谈。”
那个叫郑由的南院记室自然是求之不得:“王枢密这么给面子!这顿酒我来请!”
这个人果然是有求,酒过三巡,渐渐放开了,就开始大着舌头说话:“王枢密是攀上了高枝儿,我们先就说,南院的汉官,小半是原就居住在上京云州等地的汉人,也有些是前朝乱世的时候从南边逃过来的汉室大族,还有些自然是觉得晋国不善用人,总在变法与内治里给生民添乱,给百官添堵,所以自愿投奔过来。”
他倾倒着苦水:“小弟就是最后一种。原来听说夏国这里求贤若渴,特别欢迎晋国人投奔。结果过来,还是有些失望的。南面北面分别设官,看似地位等同,实则千差万别,人家骨子里哪里把我们当自己人?唉!”
发了一会儿牢骚,脸上又换作谄媚之色:“不过王枢密不同!王枢密是太后信用之人,德才兼备,自然要得到厚用。将来少不得封侯拜相,光宗耀祖!”
王药的脸色已经开始难看起来,酒劲有点发了,连扮笑都扮不出来,只能假做要呕吐,摇摇手说:“我不能喝了。”从荷包里掏出钱拍在桌上:“我升官了,我请客!你慢慢用。”
郑由在王药身后轻轻笑道:“王枢密太客气了。我也是临安人,乡里乡亲的,还拜托王枢密多多提携二三!王枢密如今正是须发正当年,如此的白皙面庞,如此的绿鬓少年。外头赞喜的歌词儿都有了:‘春日佳景烟花盛,仪注恭逢太后婚’(2),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王药只觉得有人在他胸口重重地锤击了一下,喉头泛上咸腥味。他咬着牙继续走着,直到郑由看不见的地方,才扶着一棵大树开始了撕心裂肺的呕吐:先吐的是酒和菜,阵阵恶臭;再吐胃液和胆汁,又酸又苦;最后他几近无力,只是指爪攀着树皮吊着身子,一阵阵没命地干呕。
作者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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