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论皮相,世间少年少女的泪都是清的,豆大一颗落到地上顷刻摔成八瓣,于月下一照仿若金碎银屑。
迦龙抬手来揩掉何闻野眼边泪水,唇边带笑,一双绿眼睛直看进他眼里:“其实师傅有件秘密一直未同你说过,不过这事日后再告诉你也无妨。”
他边说边从袖里掏出张帕子递给人擦眼泪,眉宇间一股异域血缘里带出来的深邃,高鼻深目绿眼珠,笑时有种惊心动魄的英俊。
“为师从来不嫌你丑,在我眼里你也不丑。你脸上这些瘢痕都是练那个魔功练出来的,化解之法唯有按它下半卷说的修习双修之法……”他咳了半声,复又笑道,一双绿眼忽然变得幽幽,“不过我还有一个秘密可以告诉你。”
“去年元宵节的时候,闻野你借烟火掩护同我说了些什么为师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三)
何闻野躺在竹榻上,展一展铺盖,脑中心里排山倒海的俱是前两时辰迦龙对他说的那番话。
近日迦龙又添了一样新喜好,便是逗着他玩。逗他时又总不把话说完满,方才迦龙说到要紧处时便忽地站直身来,望望远处那堆油光水滑的水鸟,又将话头岔开去,说些什么“闻野,你看那边那几只鸭子是蒸了好还是烤了好”,叫他那一腔追问顿时噎死。
窗外不知几时下起了零星夜雨,寒气略略浓密,风又潇潇雨又飘飘,间或掺入几声远处鹧鸪的低鸣,是个颇宜胡思乱想的雨夜。何闻野心里那团怎么理都理不清的乱绪霎时疯长开来,枝叶葳蕤、盘根错节,一会儿是当年迦龙在一堆面貌复杂的诗词曲赋里挑着词给他取名字的光景,一会儿是平日里迦龙手把手教他练功夫的情境,一丛丛少年心事蓬勃`起来,极富春朝气象,末了、那堆心事汇成一股,幻作白日里他师傅对他说的那句“那你这是想和为师双修吗?”
单是这一句又能牵连出其他许多句来,什么“为师从来不嫌你丑”、“不嫌,你特别可爱”,一句接一句地往他耳边飘来。
他越想心里便越乱——他睡觉的竹榻是靠墙摆的,隔一堵薄墙便是他师傅的寝房,一墙之隔,他怎可想着这非分之事?
于是何闻野哪里还敢继续往下想,只念了几句静心口诀,调匀了气息,想赶紧睡了。怎知神思一褪下去,梦又叠上来。雨渐渐下大,鹧鸪畏风寒、怕霜露,越啼越愁,可小少年的梦中却半点不愁,一派草长莺飞的好景象。春水、春禽、春花、春雾,幢幢春雾中又忽地现出一身形极挺拔的人来唤他坐下,然后一把牵住了他,一回神、他猛地就落进了人家臂膀架好的怀抱里——这人的脸笼在了雾中,眉目看不大真切,只朦朦地瞧见一对绿眼珠。
何闻野还未反应过来,人家已经动手来解他衣领了,边解边道:“双修之事迫在眉睫,现今便开始罢。”
只片时工夫,人已剥去他大半衣衫,唇舌相戏、眉眼牵连,唇舌所过之处又惹起许多风月,连他那双瘢痕交错的肩都啃得下嘴……
第二日晨间、何闻野从那个杂杂沓沓的梦里猛地醒转,竟觉裆里一片湿热。又滑又稠的一片,摆明是他那场少年春`梦的尾巴。
好新鲜滚烫的一个梦,还带余温的。
他活了十年又七载,大约是头一回尝了这种事,一张脸顿时涨得极红,眼神同手脚都尴尬得无处安放。
正是这尴尬之际,门外却传来一阵敲门声:“闻野,你醒了么?我昨日同你说的双修的事情……”
猛地一听,这声音同梦里那个“双修之事迫在眉睫,现今便开始罢”不是同一把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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