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收了钱就出去了,看见好半天师父才出来,不由问道:“师父说什么了?”
“说点不该说的话。”清心长叹一声,人的命天注定,若教不好这孩子,将来苏家就会毁在他手中。
春心没心情管这个,问道:“韩骄子呢?”刚才她找了半天都没找到韩骄子。
清心奇道:“他和南门去找你去了,你没看见吗?我还以为是他把你带回来的。”
春心摇摇头,可能是她骑着马回来,两相错过去了。
等了一会儿,南门也回来了,他是骑马去的,自然回来的快,一进门便道:“疯了,疯了,真是疯了。”
春心忙问:“怎么了?韩骄子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韩骄子那小子发疯了,真的疯了。”南门说着喘了口气,一副怕怕不已的表情,“他也不知发了什么疯,把道观里的道士全打了一个遍,三清祖师的神像都给拆了。”
他们两人回去找春心,可在道观里根本就找不到她的人,韩骄子当时就急了,抓着每个道士问有没有看见春心,大伙儿那会儿都忙着救火呢,谁也没见过有这么个人。又问明虚道长在哪,有人说是出去了,天没亮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找了半天都找不到人,南门回忆起那时的场景,不由摇头叹息,那恐怕是他见过最疯狂的场面,一个平日优雅的公子,怎么会疯成那样?
他问春心,“你到底给他喝了什么药了,怎么就把个好好的人给逼疯了?”
春心只觉心里沉甸甸的,也有些微韩骄子担忧,以他的个性,若是体内狐狸精的血统爆发了,还不定做出什么事呢。
等了好一会儿,韩骄子才回来,他头发凌乱不堪,一身的道服破破烂烂的,两个眼珠都是红的。
春心心里微微一酸,他竟然为了去救她,连仪态都不顾了。
韩骄子一见她,几步上前把她抱在怀里,不顾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眼光,就这样在大街上把她紧紧搂住。一个道士搂着另一个道士,旁边看见的人都忍不住嘴角抽搐了。
他喃喃道:“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春心也道:“我没事,没事。”
南门忍不住撇撇嘴,“一只狐狸,和人抱在一起像什么话?”
苏金山在旁边听到,不由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摇头。若是让人知道韩骄子是狐狸精,还不定引起什么事呢。
该回来的都回来了,今天的事也算圆满了。若不是为了等着韩骄子,他们早该走了。
跟苏金山道了别,几人就离开了苏府。
春心要在平城里买了一些东西,带着他们在农贸交易市场转了一圈,她跟一些商户,定了十五个小猪仔,十只羊,一百只小鸡,还有小牛犊要了十头,这些卖家说给送货,但是得等到有货才行,至少到明年开春才能全部送到荒磨山。
春心交了定金,光这些就花了几百两,手里的一天银子就去了一半了。剩下的钱在木匠那儿定了些拴牲口的橛子,食槽,又在铁匠铺定了铁门,铁栅栏,都是盖牲口棚舍用的。后来零零散散又买了些道观里整修用的砖瓦油漆。
清心一直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只盼着她手指头松一松,能露出点钱出来给他花花。
春心也不理他,只问天同若做法事,开道场都需要哪些东西。
自从那天天同来了,她就没让他走,这会儿更拉着他到处采买。后来买的东西拿不了,只能用车拉了。
雇了辆马车一路把东西送回去,叫南门和天同骑着马跟着押车。那两匹马,有一匹是侍郎夫人送的,另一匹是南门出去找她时跟苏金山借的,春心干脆就没把马还回去,当着苏金山的面就骑走了。
苏金山那么大的产业,自然不在乎一匹马,只当是没看见就算了。
送了南门和天同先走,她和清心、韩骄子三个慢悠悠地往回走。
在路上春心说起凤仪道观的情况,尤其那明虚道长甚是厉害,所修习的采阴补阳之术已有大成。这采阴补阳之术是配合内丹修行来练的,只有道家内丹修为练到一定程度,才有成。
在当今“采补”观念,源远流长,深入人心。有一点文化修养、有一点经济条件的士大夫,都采用这种生活方式,就像品茶、唱歌一样司空见惯。只是平常人所讲的采阴补阳,大都是纯粹闹着玩,就像明澜所练的,虽是上乘,却只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闹,离达到补益、长寿,返老还童,甚至长生不老、得道成仙的大臻之道差得远了。所以相比而言,像明虚这样真见效果的,简直是凤毛麟角,比看见凤凰还稀罕。
清心道长沉吟片刻,“你所说那人可是叫明虚?”
“正是明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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