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身子侧过来一些,让覃政走进去,这才关上了门。
房间里有些七七八八的古怪仪器,像医院一样还有股熟悉的消毒水味儿,房间里正儿八经的站着个穿白大褂的老头,那一副昏昏沉沉,时常耷拉在一起的眼此刻却射出无比热烈的光。
这老头万年不肯离开宝座的尊臀总算挪了一下,他上下打量着覃政,仔仔细细的从脚尖一直看到头发丝上,最终托着下巴点了点头。
老头说:“很好。”
粉衬衫的男人给自己倒了杯茶喝,在老头那舒服的皮椅子上懒洋洋的一躺,还翘着二郎腿,听罢轻轻“嘿”了一声。
“黄博士,”他捧着个冒着热气的玻璃杯,朝杯面悠哉悠哉的吹了一口气后说,“这又不是买猪肉,你能一眼就看出几斤几两吗?再说了,人家买猪肉还得过称,还要担心注水呢,哪能这么随便啊。”
黄老头听到自己变成屠夫,很不高兴的把面孔一板:“什么乱七八糟的?买猪肉?你会买吗?就你这样个小白脸,一看就是会被宰个半斤的家伙。”
覃政:“……”
黄博士后知后觉的记起了他的存在,笑着点了点头说:“我一直对你最满意——来来来,过来先做个检查。”
覃政毫无反抗的被拉到那千奇百怪的仪器旁边,黄老头把其中一个打开,这玩意儿有点像CT,但它是竖着的,而且有个玻璃门。
覃政走进去,被固定住四肢,老头在关门前那张老不正经的脸忽的叹了口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目光像一种难以言喻的锐利物体刺破了他自以为是的外壳,这才关上了玻璃门。
覃政听到玻璃阻断的那句轻飘飘的话。
“疼你就……”
说出来吧。
☆、二十、糖炒栗子
覃政当然没有说话。
他连嘴都没张,只是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上下两排牙齿死命抵着,抵得牙根都酸了,唇皮显出一丝不近人气的青白色。
然而在剧痛之下,他的嘴角轻轻往上一翘,显出几分真情实意的快乐来。
这种久违的痛楚……有多久了呢?
十年了吧。
那像CT一样的机器不知道发出了什么东西,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有一种无力的酸痛感,就像刚跑完三千米一样,然而这台机器却把这种痛苦无限制的延长了。覃政眨了眨眼睛,只觉有无数只手在拉拽着他的四肢和神经,似针扎一般细细的尖锐的疼痛,还有那潮水般蔓延开来无力的叫嚣。
他那层薄薄的血皮之下,有什么要汹涌而出。
粉衬衫男人又抿着唇喝了几口水,皱着眉吐了吐舌头:“黄博士啊,你那是茶梗子吧,这么苦。”
黄老头明显没有理睬他的兴趣,隔着玻璃目不转睛的盯着覃政看。
粉衬衫搭讪却讨了个没趣,不由得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眼睛无意中瞄了一眼电脑的显示屏,那懒洋洋的软骨头一下子坐直了。
“黄博士,”他说,“你不过来看看?!”
黄老头不知道听见没有,有气无力的搭了下眼皮。
“他的测定值……αυX粒子……67,68.93,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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