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著,蔡文娟被一大堆人推过来,要求当年班级里的金童玉女合唱一首《花儿为什麽这样红》。蔡文娟站在沙发前面,拿起麦克风用眼神询问。季授诚傻傻的不知该如何反应。
“都是结婚那麽多年了,还那麽害羞,小季可真郁秀(宁波话,脸皮薄,害羞)!”一女同学大声起哄。
“不知道就别瞎说,老毛!”老大哥急了,站起来抢了麦克风:“娟子,陪你大哥唱。”
周围同学都不同意,气氛顿时僵持起来。季授诚看不是办法,主动拿了麦克风跑到电视大屏幕前唱了起来。他有一副好嗓子,温宛深沈,低音处唱的更为精彩。蔡文娟顿了顿,也应著声音唱了起来,她是亮丽的女高音,嗓音相当清脆动人。两人对唱相得益彰恰到好处,被誉为他们当年班级里的一绝,也是每年校文艺演出的保留节目。
熟悉的旋律似乎一下把思绪拉回从前,那时偷跑去电影院看《冰山上的来客》轻勾手指,回宿舍的林阴小路上的相互依偎,他在竞技场飞跑,她在终点大声呐喊……
谁都有青春年少时,歌还是那首歌,人却早已不是那时的人。
在众人大声喝彩中,季授诚慢慢放下话筒,继续坐回包厢角落。
“最近过的好吗?”蔡文娟坐到他身边。
“老样子,你呢?”
“也是老样子,小叶好吗?应该长高不少了吧。”
想到自己可爱的儿子,季授诚变的舒坦起来:“高了,都已经高过我的腰了。也胖了不少,我都抱不动他了。”
“是吗?”蔡文娟喃喃:“我要结婚了。”
季授诚猛的打翻手里的茶杯,慌张抽了一大叠纸巾压上去,裤子上湿了一大片。
“是一个美国华裔,经商的,我大概会跟他到美国去……”
季授诚头也不抬,使劲擦拭光亮的大理石桌面,半晌才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恭喜你……”
唱K结束,老大哥又代班跑大排挡喝酒,季授诚一反平时的书生作风,大口大口像喝水似的往肚子里灌酒。当哥的知道他心里不痛快,舍命陪到底,喝得酩酊大醉,最终被一起住旅馆的同乡架走了。
季授诚迷迷糊糊叫上一辆的,在小区门口中途大吐特吐被赶下车,赔了钱赔了礼,摇摇晃晃梦游似的往家走。路上似乎碰到一个熟人,看不请他的长相,因为眼睛脑子都太累罢了工。
泪腺倒是工作不停,心破了一个大洞,好几年积蓄下来的液体终於从这里溢了出来,怎麽都哽咽不住。混乱中只听见来人手足无措,狠狠骂了一句脏话。紧接著,嘴唇就被一个柔软的东西按住,那触感堵住了心口的洞,後背感受到他温柔的抚摩,全身竟然激动的战怵起来。
脑海里只印下了他的眼睛,深深的仿佛黑洞似的眼睛。
夏杰手忙脚乱把季授诚搬上楼,直到把他放平在床上,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嘴里碎碎念,时间太晚,不能打扰小朋友休息,季老师也不想这麽难看地回家,算报答这星期来他的照顾等等诸如此类理由。
幽幽的床头灯下,刚哭过的脸显得特别脆弱,脸颊上还留有方才的泪痕,一向中规中距扣到底的领口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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