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贵再也看不下去,倒好似趴在大脚身上的是自己一般,透了心的一阵困乏,就是个累。他颓废地躺下去,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伸下去的手还在揉搓着自己,那个地方仍像条死去多时的泥鳅,软塌塌没有筋骨。他懊恼不堪地松了手,狠狠地捶在炕上。耳边大脚和吉庆如饥似渴的声音一声高似一声,大脚快活的欢叫吉庆沉闷地喘息,此时却分外刺耳。长贵下意识地掩住了耳朵,死死地,可那些声音却依旧像透骨寒的西北风吹打着千疮百孔的篱笆,循着缝隙就钻进来。此时的长贵,活像头被捆住了四肢的牲口被架在火上烤,空有着一身的力气却无能为力。长贵开始后悔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就那么算了,异想天开的想要治什么病呢?现在倒好,那地界儿还是没什么起色,却把自己个煎熬得五饥六受。
长贵浑浑噩噩地把自己的脑袋严严实实地捂在被里,强压着躁动的心终于迷迷糊糊地强迫自己睡过去,朦胧中感觉着外面大脚的叫声若隐若现直至彻底平息,直到突然觉得身边一凉,一个冰冷的身子陡然钻进自己的被窝儿,才从一种半梦半醒中被拽回来,还没睁开眼,耳边就响起了大脚急促的声音,咋样?咋样?
长贵睁开眼,四周诧异的看。那一铺大炕重又恢复了宁静,早已没了吉庆的身影,似乎只有从炕的另一头堆积着的那些揉成一团的裤褂,才可以感受到,刚刚这里曾经发生的那些热烈疯狂地撕缠。而此时的大脚,带着得到满足后的一丝倦懒,鼓着一对胀鼓鼓的nǎi子倚在他的身后,身子上还有未消的汗渍,使大脚撒发着一种骚浪的气息。长贵含含糊糊地问:“啥咋样?”
“你费啥话!那个咋样?”
大脚扳着长贵的肩膀,一张脸几乎和长贵贴在了一起。
长贵睁了眼,扭头瞅着大脚。大脚的脸带着一抹桃红,晶莹的眸子闪闪发亮,瞅得长贵竟隐隐的有了点醋意,没好气的说:“没咋样,还那样!”
“还那样?不管用?”
大脚瞪大了眼问,又伸了手下去摸长贵的那个。果然,那地方一如既往的疲软,大脚不仅微微的有些气馁:“咋不管用捏?我不白费力气了?”
长贵被她说得又是一阵子心灰意冷,但嘴里还倔强着:“哪就那么快,吃药还得等个药效呢。再说了,你是白费力气?看你也挺舒坦的,美得恣儿恣儿的吧?”
“说啥呢你!”
大脚被他说穿了心事,有些恼羞成怒,狠狠地掐了长贵一把:“咱俩个不定谁美呢,那眼珠子瞪得,跟个牛眼似的。”
长贵又开始闷声不响,哼了一声儿,转过了身,闭着眼睛假寐。大脚捅了捅他,问:“咋啦?不愿意了?”
长贵不知声儿,拽了被头又把脸捂住,缩着身子。
大脚接着捅他:“要不,算了吧,下回不在这屋了,中不?”
长贵没吭气,心里却一阵子气苦。大脚只说不在这屋弄了,到那屋不还是接着胡天黑地的弄?到时候铁定又甩下了自己一个人睡着个冷炕,倒不如在眼巴前儿鼓弄呢。长贵还是没死心,隐隐地盼着老天爷睁眼,他就不信了,这个窝囊死人的毛病就没个好?
想到这儿,长贵嘟嘟囔囔的说了句:“还是在这屋吧。”
“还在这屋?”
大脚追着问。
“嗯!”
大脚吐了口气,心满意足地平躺下,舒舒服服地把四肢舒展开。要是回那屋弄还真不得劲了呢,大脚想。
守着长贵和吉庆弄了两回,大脚竟喜欢上了这样的感觉。说不出为啥,就是没来由的觉得硬是过瘾得很。那个过程,大脚恍惚着就觉得自己成了那戏台上的角儿,越有人在台下巴巴的望着,那唱起来却越有滋味儿越是尽兴,要真是没人瞅着了,虽说也是痛快但似乎还是缺了点儿作料。
大脚一弓身贴紧了长贵的后脊梁,心里面突然暖暖的,瞅着长贵竟再也没有像以前那么碍眼了。
按照老理儿,这个年要到正月十五才算正经的过完。但现如今人们早就习惯了按照月历上的数字去过,于是破了五便家家户户地又重新回到了例循的日子。
吉庆他们早早的开了学,长贵城里的活儿还没干完,他舅舅捎了话来,过了十五也要过去了。这些日子逢了空儿,大脚和吉庆又当着长贵的面弄了两次,依旧是看得长贵欲火升腾地,大脚在其中得到的乐趣更是欢畅淋漓。
长贵的期盼终于有了些微的反应,或许是心理的作用,长贵坚持的认为自己的东西开始变得硬实。大脚瞅了也捏了,咋看咋觉得那玩意儿还是一幅蔫头耷脑的德行。但长贵赌咒发誓的说和以前不一样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挑着那东西在大脚跟前儿晃悠,耐心地解释给大脚看,说完还求着大脚趁热打铁的再帮帮他。大脚这些日子心情好,也不好意思执拗了长贵,于是一半是安慰一半是无可奈何,张了口把长贵那东西含了进去,出出入入地裹弄一番。等大脚弄完了再细心地去看,便发现竟真得有了不同。那个东西似乎有了筋骨,不再是那么软软的像条撒了气的轮胎啷当在那里,竟真的有些微微地昂起了头。尽管不仔细看仍看不出来,但大脚和长贵知道,是真的有了起色。这个发现让夫妻俩着实地雀跃了一番,那晚上,大脚又把它含了好久。
第二天晚上,早早地大脚便扯了吉庆弄。吉庆扭捏了许久,拗不过大脚也只好爬上去逢迎了一番。长贵照例在一旁装睡,故作的鼾声如雷,这让吉庆浑身的不自在。他不知道暗地里爹娘的算计,只当是娘饥渴的上了劲儿,这时候的吉庆,更多的是配合。看着爹在一旁酣睡的样子,还是让他心有余悸。
弄得时候,吉庆的眼神儿总是往爹躺着的地方瞥。大脚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常常是边耸涌着边说没事儿。吉庆也知道没事儿,从头到尾都是爹愿意的,总不能现在反悔。可他还是别扭。
完事之后吉庆回到他的屋里,也一遍遍的嘀咕,有时候不知不觉的就会想爹如果突然醒过来会怎样?难道也和大巧、巧姨一样的做成一团?应该不会,爹不行呢。就算是行,吉庆也受不了那样的场景。和爹一起弄娘?想想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毕竟巧姨和大巧是外人,下意识中吉庆可以忍受甚至着迷。但自己家人要是那样吉庆仍是无法接受。和自己的爹一起干自己的娘,那成个啥了?
从那天起,无论大脚如何的勾引,吉庆再没和娘当着长贵弄,直到长贵带着深深的遗憾回了县城。为了这,吉庆没少挨娘的白眼儿。
给吉庆白眼的还有二巧儿。
吉庆百思不得其解,他不知道什么地方招惹了这个丫头,原本大大咧咧的闺女突然的竟尖酸刻薄起来。这些天巧姨常常过来和大脚有话没话地扯上几句,暗地里却给吉庆使着眼色。吉庆明白巧姨的意思,得着空儿便溜过去。可每次吉庆进了屋刚刚坐到炕上,那边二巧就没了好脸儿,时不时得狠狠地瞪上几眼,说出地话出口就能把吉庆顶到南墙,常常是把个吉庆噎得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一股子火眼瞅着就冒了出来。
结果当然是不欢而散,气得巧姨恨不得掴上二巧儿几巴掌。
这些天放学,本来结伴回家的吉庆和二巧儿却一前一后地出了校门。望着前面孤独瘦小的身影,吉庆一步一趋地紧紧撵着,间或喊上一嗓。二巧儿听见吉庆的叫声却不回头,走得更快。
“你等会儿我!”
忍无可忍的吉庆终于跑上去,扯了二巧儿的书包。二巧儿执拗的挣脱开,阴沉着脸面无表情,步子竟越走越快。
吉庆一个健步越过二巧儿,拦在她面前:“喂!跟你说话呢,聋了你?”
二巧儿白了他一眼,擦身而过的时候嘟囔了一句:“懒得理你。”
“你说我没招你没惹你的,你到底咋了?”
吉庆转身又追上去,和二巧儿走了个并排。二巧儿还是面无表情地匆匆走着,只是又回了一句“懒得理你!”
把个吉庆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由得低声下气起来:“二巧儿,好妹子,求你了,让哥死也死个明白不是?”
二巧儿突然地停住了脚步,扭头瞪着吉庆,胸脯子剧烈的起伏,竟是个义愤填墉的模样儿:“我问你!跟我姐是咋回事?”
“啥咋回事?就是那回事儿呗。”
“那回事儿?你说得轻巧!”
二巧儿小脸涨得通红,看起来真是气得够呛:“和着谁都知道了,就瞒我一人?”
吉庆脸上立刻堆满了献媚的笑:“嘿嘿,好妹子,也不是成心瞒你,这不是没得着空儿么,你就为这个生气啊?”
二巧儿又匆匆地往前走,不知不觉的,两行泪珠竟扑簌簌淌下来,趁吉庆不注意,又赶紧地抹了去。吉庆撵上来,小心地陪着笑脸说:“其实我俩也没好多长时间,刚好上你不就知道了么。再说,往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你就别生气了,奥。”
“谁跟你一家人!”
二巧儿的眼睛又瞪圆了,狠狠地白了吉庆一眼:“一天到晚没个正事儿,学习不咋样搞对象倒是不用人教。”
吉庆呵呵地笑:“我这学习一向都不好,跟你可比不了,反正中学上完了我就不上了,好不好能咋地?”
吉庆不上高中的事情二巧儿也听娘说起过,一时间倒不诧异,只是仍旧希望着,这样每天和吉庆同出同回的日子永远延续下去。心里焦急,便半骂半劝地和吉庆说了几句。吉庆还是那番道理,一番话下来竟也让二巧儿无话可说。二巧儿想着以后再也不能和吉庆哥像现在一样一起上学一起回家,又想起了姐姐和吉庆的事情,忽然地就一阵子心酸,刚刚被风干了的眼泪,竟像是开了闸的河,哗啦啦又涌了出来,把一旁一直盯着看的吉庆吓得立刻麻了爪。
“你这又是咋了?”
吉庆说:“我不都道过歉了么,你咋还哭上了?”
吉庆这边越是问,二巧儿却越是觉得委屈心酸,索性往地上一蹲,咧嘴竟哭出了声儿。
吉庆真是害怕了,忙蹲在二巧儿身边跌跌地问:“咋啦咋啦,跟哥说,谁欺负你了?”
“就是你们,你们都欺负我了!”
二巧儿捂着个脸,哭得抽抽嗒嗒。
“这是咋话儿说得,啥时候欺负你啦?”
二巧儿猛地扬起被泪水冲得七零八落的一张脸:“就是你们!还有你娘!你娘骗人呢!”
“我娘?”
吉庆更是懵了:“我娘骗你啥啦?”
“你说她骗我啥了?都说好了的,咋就变了?”
“说好啥了?”
吉庆问。
“你娘早就说了,要我给你家当媳妇儿的,咋就换了大巧儿了?”
“啊?”
吉庆这才闹明白了二巧儿唱得这是哪一出,张着个嘴竟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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