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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的已经沉睡,梦却要留给清醒的人做。
“感谢您当年的一席话。我已经明白自己出洋来法为了什么,我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么。过程很不容易,但是我知道了。中间有许多波折。要是您还在就好了,我能听听您的意见。
“我大哥来不了,他托我向您道谢,当年多得您照顾。您是个好老师,他很想念您。我们要离开法国,也许再也回不来。因此我来道别,原谅我们这么多年没来看望您。
“您说过,当年第一批法国传教士到达中国,花了三年时间,差点死在海上。我到达法国,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现在有了海空综合运用的技术,时间缩短到不满三周。以后肯定有更先进的技术,更快捷的运输办法。那时候,迷茫的人会不会少一些?”
明诚深深鞠躬。自己可能再也回不来,跟古兰教授道个别,算个仪式。他直起身,离开公墓。
明楼明诚动身离开法国。从巴黎坐火车到马赛,再坐船。登船后明诚站在船上,一直往码头那边看。明楼站在他身后,轻声道:“想什么呢?”
“想我第一次坐船,第一次离开家,第一次到法国,从马赛到里昂,第一次知道法国俩男的不能开房。我在火车站跟售票员说话,她一说法语,我就愣了。”
“你……还不准我雇人搬行李,咱俩扛行李。”
明诚有些难受:“我想念里昂,想念那个小屋子。”
明楼温和地安慰他:“我们是要回家。”
对,我们要回家。阔别已久的家乡,最接近天堂和地狱的,我们的家乡。
明诚和法国道别。
晚上睡觉前,明楼笑道:“不知道明台怎么样了。”
“他应该早就到香港了。”明诚拿出明楼的睡衣。这一次,没人往行李箱塞青团。
九月底,明楼明诚到达香港。一到香港明楼马上去拜会杜镛。时间卡得刚好,杜镛在香港低调地办了个生日会。明楼并没有受邀,他联系到了也在香港的杜镛的学生汪曼云。
汪曼云原本是国民党上海特别市党部委员,和明楼差不多大,两人交情不错。七七事变之后国民党逃进重庆,他被留在上海工作,自认是个“弃子”,要找条后路,跟汪伪李士群勾搭上。汪曼云当然不知道明楼底细,只以为明楼是非常有名的留法经济学教授。杜镛附庸风雅,喜欢和明楼这种才俊打交道,更何况……汪曼云又不傻,他更清楚明楼的背景。明锐东,这个死了多少年的家伙,依旧能活在那么多人的口中心里,生前得是个什么光景。
汪曼云将明楼引荐给杜镛。杜镛蛰伏香港浅水湾寓所,高耸的颧骨愈发清奇,整个人瘦而愈坚。当年他统领青帮,抱着租界大腿垄断上海毒品生意的风光不再,竟然也沉得住气。国民党汪伪都想拉拢他,他哪边都不得罪。
明楼毕恭毕敬给杜镛磕头拜寿。杜镛听到明锐东三个字没反应,没正眼看明楼。明楼既不尴尬,也不局促,气势风度一点没损,依旧带着敬意,温声言笑,全是历练过得豁达大气。
杜镛终于看他一眼。
杜镛不识字,后来能看懂几个,秘书每天给他安排行程必须得尽量简化,字写得核桃大。这样的还有“学生”,因为他热爱当“先生。”
杜镛应付了其他拜寿的,不紧不慢:“法国怎么样啊?”
客人们面面相觑,香港是英殖民地,中间留英留美的多。明楼声音从人群里冒出来,不高不低:“曾经的学生,如今超过老师了。”
杜镛耷拉着眼皮,没吭声。
宴会散去,杜镛的秘书笑着拦下明楼:“杜先生有请。”
香港法律禁止私人配枪,明楼一眼就看到秘书腰上鼓出的枪托。
杜月笙,即便在香港,依旧是杜月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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