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我握着东三省军政大权,他一纸电令能奈我何。”
不过,风吹草必动,借着这个机会,正好看看他手下都是谁在阳奉阴违,而且最重要的,既然不再听令于北洋政府,那些个恼人的条约,也就不用再管,是谁签的就让那些日本人找谁去!
“这个主意是徐市常想出的?”聿卿明白这样一来父亲必定要在奉军中有一番整治,正合他的意,军队里有些人,想的管的都太宽了。
鲍梓麟沉吟一下,“应该是段少文。”
北平总统府
水榭亭台,一道白衣身影对着翠绿棋枰上满满的黑白凝神思索。
“段老弟,我说你也太清心寡欲了吧,对着这些个黑黑白白一坐就是一整天,”徐市常一边走进段少文呆的亭子里,一边伸手将伺候丫鬟手里拿着披风给他披上,“早晚风大。”
段少文笑笑算是谢他,精力还是拴在棋上。
徐市常看看段少文面前的棋盘,是鲍梓麟留下的,这一晃,竟然都1年多了,记得那时直皖战争刚刚结束,皖系溃败,段少文帮余树生南下避逃,他当时气得不行,悬赏10万通缉余树生,结果无获,倒也不奇怪,皖系虽溃,但段少文影响力犹在,而且冯子玉当时只拿到了秦鲁两省,本属皖系的吴川舫凭着长江天堑,冯子玉鞭长不及,自己做了东南皖、苏、赣、闽、浙五省联军总司令。
想到这里,他看了一下段少文,吴川舫和余树生是故交,徐市常笑笑,段少文,这些难道你早想到了。
“老弟,不能怪哥哥把你留在这儿,你也太让人生气了,我们这一大帮人说破了嘴皮子,也比不上那个心狠手辣的余树生是不是。”
徐市常知道,段少文肯定是想念余树生的,每日每日除了下棋打谱,好像再也没个念想。
“哥哥多心了,我现在闲人一个,哥哥能不念旧事照顾我,我是非常感激的,怎么会怪哥哥。”
徐市常听段少文这么说,心里突然涩涩的难受,段少文做陆军总长任总理这些年,真是清廉的让人吃惊,这么大的官,他的家教却严得近乎苛刻。他家的门房从来不收红包。来客人了,门房必须径直向他报告,见还是不见,由他当场决定。
记得那时大家还比着看谁能给他段少文送礼而不被退回来,结果还是余树生送了他一个南瓜,他看确实普通才勉强收下了。
至于这副棋盘,鲍梓麟当时讲清了送给段少文,但是段少文哪里会要,只能一直放在他这里,段少文现在能用上,还是直皖战争之后一日,他竟然在银行看到段少文拿着白条跟人家赊账,才知道他现在下野,家里的经济状况十分窘迫,住不起“公馆”,而只能住“私宅”,还要亲自过问日常开支,亲自审查日常详细账目,想办法尽量节约开支。
他看到这样的段少文想明白了鲍梓麟连合作礼都准备好了,是真想和段少文的皖系合作,可惜半路杀出个余树生,即便这样,鲍梓麟还是将这幅棋盘留了下来。
鲍梓麟尚能如此何况他呢,于是他就把段少文请到了自己家里,段少文家的仆人已减到了最低数,要不是一些当年的老兵,自愿轮流前来站岗放哨并帮助料理些宅内杂务,宅中早到黄叶满阶无人扫的地步。
徐市常再看那个年纪不大却是深得北洋系各色人心的人,自己与余树生誓不两立,可是,对和余树生这样亲近的段少文他却是没有一点加害之心的。
“老弟若真想谢我,还是和哥哥我说说现在这到底是个什么局势吧,哥哥蒙冯子玉不弃,还是个大总统,这些事还是要管呀。”
段少文放下正捻起的云子,淡淡应道,“冯子玉志不在做官,他当然不会和哥哥争这个大总统的虚名,他手上有兵马,也有秦、鲁、冀、晋、豫五省的地盘,”段少文说到这里顿了顿,直奉山海关一役自己也很关心,这个冯子玉……段少文如有所思,喃喃一句,“他不在乎这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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