淀下来就覆盖了所有的角落。
云溪想起从前谭骁给自己讲的笑话：
——有个女孩去看男朋友，看他桌上很脏就擦了他的桌子，结果男朋友回来一看亮亮的桌子就急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小溪真没幽默感，那个男的说：‘哎你把我记的电话号码擦掉了！’哈哈很有意思吧，哈哈，喂你为什么不笑啊？
有什么好笑的！云溪就笑了起来，有什么好笑的……他伸出手指慢慢地满是尘土的桌上写字，随意地写着，画着，不要紧，随便写什么都不要紧，反正等会一擦就没有，就都没有了，所以随便写什么，随便写不能说出口的名字，不能说出口的话，不能承认的某些事情。
他写了很久。
再全部擦去。
然后他听见门锁轻轻转动的声音。
他没有回头，他知道进来的人会是谁。
谭骁推开门，他没有想到这里会有人，然后他马上看清了这里的人是谁，他下意识地叫道：“小溪……”
他马上想起他说过不再见面的话，但他的身体先于思维做出反应，他冲过去从背后抱住了少年。
云溪的背抵着男人的胸膛，他听见男人的心跳快地像急促的鼓点。
“小溪，我好想你……”谭骁把云溪转过来，他闭上眼睛强硬地吻下去，他的吻很粗暴，带着生怕一松手就会失去的惊慌，于是他用力度来改变情绪，唇齿撞在一起，口腔里有血腥味蔓延。
云溪并没有反抗，他任由谭骁吻着，哪怕嘴唇已经开始流血。
“小溪，我不是做梦吧……我在美国每天晚上做梦都是你，”谭骁紧紧地搂着云溪：“我都不敢睡觉了，我太想你了……但我又说过不再见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的力气很大，云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但他没有发出声音，他闭上眼睛，靠在谭骁怀里。
谭骁轻声说：“我每天都好想你，一闭上眼睛都是你，甚至不闭上眼睛，和人说话时也会不由自主地走神想到你，想到你说永远不想看见我，想到你说这辈子都不会爱我，我就很没出息地很难过……”他捧着少年的脸：“但是我想起我那样重地伤害过你，我就觉得的确还是不见你的好，我每次都伤害你，就连这一次，都把你的嘴唇弄出血了……”
他轻轻吻在云溪唇上，慢慢将那些红色的血吮吸干，柔软的舌尖慢慢舔着带血腥气的唇，每一寸每一寸，异常强烈而奇异的感觉涌上来，两人的身体靠得太近，云溪很快感觉到谭骁身体某处的变化，慢慢□。
他任由着谭骁的吻，轻声说：“你是不是打算在这里再□我一次？”
“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吧。”谭骁就停了下来，他松开少年：“我说过不会再那样对你，我不会再勉强你，只要你不愿意，我绝对不再碰你。”
云溪望着他：“我不相信你。”
谭骁后退一步，他举起双手：“我伤害你那么多次，你不信我，一点也不奇怪，我说过放过你了，你走吧。”
云溪挑起一边眉毛：“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突然改变主意。”
“不，我说到做到，”谭骁苦笑了一下：“哪怕你出了这扇门我们这辈子都不再见，都听你的。”
云溪对他笑了：“是啊，你对我说过这辈子都不再见的……如果……不出这扇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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