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领他往门口走,“您尽管说。”
“你爸爸疼你不好讲,但我却是要说的,你在外玩得也够了,是时候进你爸爸公司磨练。”
我笑,“我在外一向是认真工作,从来不玩。”
陈伯伯伸手拍我的肩。
“你爸爸公司终要给你管的。”
“也不只我能管。”我说:“公司里人才济济,他从高阶主管里头挑一个,都比我好。”
陈伯伯不笑了,严正道:“你不一样,你是你爸爸的儿子。”
我一笑,心中有话。
陈伯伯继续耳提面命:“想一想我说的。”
我只得点头,恭恭敬敬的,“我会,您慢走。”
好容易送走了对方,我关上门,衣袋的手机正好响了。我接起,对里头的提议表示附和,挂断后回房取衣。
再出来时,父亲人又坐在客厅沙发,我道:“出去一趟。”
父亲从书中抬头看来,微微皱眉,但未说什么,径自端起茶喝。
我走了两步,想了想,回头道:“妈今晚不回来。”
父亲平淡回应:“我知道。”
我便不再说什么,径自换鞋出门。
在我因为交换学生计划去美时,家里起了一桩风波。
母亲终于查到父亲外遇的证据。
对方被父亲安排住在南京西路的一处大楼。那里是热闹的商业圈,开有百货餐厅,父亲时常去消遣应酬,一点也不显突兀。
我从未想过父亲会有外遇,更不知母亲是从哪时生出怀疑的念头。
母亲出身望族,但和赵小姐不一样,性格朴直,而且传统,除了当初为我取名有些争取,其余时候都以父亲唯命是从。
她确实温顺,却从不迟钝。她敏锐的察觉丈夫情感的不忠,或许一天,又或许已是许多年。
那天,母亲一人在家,她未哭未闹,只打了通电话给父亲,让他回来把事情解决。
任一个人平时处事杀伐决断,但在感情面前亦要优柔不堪。父亲解决不了,因为对方有他的孩子。
孩子跟女人姓,叫许程诚,是个儿子,小我九岁。
母亲索性帮父亲决定,让女人领孩子去国外,生活杂费不必担忧,只要父亲不再见对方,亦不见孩子。
父亲当然不同意,和母亲吵起来,甚至提到离婚。
离婚是母亲的底线,她不同意,再绷不住情绪。
两人闹翻天,夫妻关系随便一个搧风都要点火,父亲甩头去了那女人家,母亲亦离家,找她的姊妹们哭诉。
那时我在美国,只要打电话回去,母亲总是未语先泪流,哭得我无话可讲。
坦白说,对父亲的背叛,我茫茫不知该何所觉。
父亲在我心里的形象,好似隔着千重山,一直是模糊的严肃。
我和他从不亲近。
他不和我讲亲密话,鼓励也少,只会搬出父亲架子对我训几句,尤其在升学考试那段时日。
可我知道了,父亲还有另一个儿子。
我只能不去想父亲和对方如何相处,免得恶心了自己。
等我结束美国的学业,回到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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