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礼貌,我骤然起身,低道抱歉,几乎仓皇的往外出去。
出了音乐厅,拉住一个人问了洗手间方位,我默数着步伐走,心思依然不宁。
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很安静,一面墙上挂了好几张画或者照片,我一点都无心赏析。
洗手间在尽头后过转角的地方。
我推开门,入眼就是一面镜子,里头的人好似犯了事,气色差,形容惊慌。幸好里头无人,不然该被我的样子吓一跳。
我深吸了口气,空调中那分明不讨喜的柠檬芳香灌入鼻息,霎时,感觉好一些——只是好一些。
我两手支撑在洗手台面,盯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足足——不知多久,或许很有一会儿,方才缓神。
我开水洗手,水流花哗地,水珠子喷溅起来。袖口被沾湿,我并不介意,更再了些掬水抹一抹脸,感受终于好很多。
曲子的前段太抑郁了,太听不得。
但我一直不以为情绪会那么容易被勾动。虽然,我总也不觉得坚强。
台子上搁了面纸盒,我抽了几张,擦干脸和手中的水珠。
又对镜子看了看,我才转身推门离开。
方出去,就见赵宽宜抱着手臂站在门前的墙下,我怔了一下,门在身后甩上。
闻声,赵宽宜放下手,对我看来。
我略恍惚,不觉往左右瞧了瞧,才确定了只他一人。
赵宽宜打破沉默,问:“你不舒服?”
听他声音平和,感觉霎时不再飘忽,我镇定下来,扯了一下嘴角,“没事。”
赵宽宜不语,仍端量着我。
我轻沉口气,“可能我一个俗人,听不了这么有气质的音乐。”末了,低声:“我看,不如我回去了。”
赵宽宜开口:“要走也得等中场休息,你再把王小姐丢下不太好。”
我一怔,听出关键——再?
赵宽宜又问:“你还可不可以?”
我含糊地点了一下头。
赵宽宜道:“先到贵宾室里坐一坐吧,离中场休息应该只剩几分钟。”
我未答腔,只是望他看表。
他今日穿一套深黑灰直纹西装,衣料笔挺合身,更衬他的好身段。我伸手,盖住他的表面。
赵宽宜便看来。我扣住他手腕,一拉,就把自己欺到他身前。我把头一低,抵在他一侧肩上。
赵宽宜不作声,但亦不动。他没有把我推开。
我闭上眼。他身上有烟味,不太重,但隐隐地夹杂一丝很淡的几乎闻不见的香水味。我不想多猜,可心思一起就止不住,因大起胆子,把另一手揽到他腰际。
到这地步——出格了,我心里有数,但不由自主,只想挑战他的底线。我抬头看他,他亦看来,就一下子的工夫。
我掌住他脸颊,吻住他的唇。
隐约地,看不见的那端走廊传出人说话的吵杂声,又似有谁,正踩着细碎的步伐而来。
听来,已是届中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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