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原来内心的自己是那么恶毒,那个时候,她说了最恶毒的话,她说,“你想和我妈离婚就是因为那个女人?这世界上这么多女人你为什么要找言珈她妈?你们时候开始的?你说你对我妈没感情了,是因为对那个女人有感情了是不是?”她扔下手中的扫帚,忍着恶心跑到她妈的卧室里,一边拉扯着床单一边哭着说,“外面那么多地方,你为什么要把她带到家里来,为什么要带到我妈的房间里?为什么你舍不得带她去开房?你为什么要让我看见?”她把床单上所有的东西扯下来扔在了门外的垃圾桶里。
她只记得那天下午她一直在哭,哭得回不过气来,周仲亨只是一个劲地抽烟,间隙只是低着头说,“你不懂。”还有就是重复着那三个字,“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和你妈。”对不起这三个字真是万金油,可以纵横四海,可以放之天下而皆准的信条,仿佛只要说了对不起,什么都可以原谅,可是这世间有些事发生了就真的没有办法原谅了。
哭累了,周留白才擦干了自己的眼泪,眼睛还肿着,现在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她坐在沙发上,问着周仲亨,“你现在要怎么办?”
那个时候的周仲亨猛抽了一支烟说,“这是大人之间的事,我会处理,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的父亲。”
“可是我看到了我的父亲和其他的女人上床。”
好半天,她又说,“你和那个女人划清界限,我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周仲亨摇了摇头说,“对不起,留白,我想和你妈妈离婚了,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周留白带着哭腔地问到,“那是什么样?”
“我和你苏阿姨,是真心相爱的,很多,很多年了。”他说得有些艰难,周留白听的更难过。
“多少年了?”周留白哽咽地问到。
“十八年了。”
十八年了!!!那个时候的周留白二十一岁,她爸背着她和她妈和另一个女人好了十八年了。
“那你为什么早不离婚?我草。”周留白咬破了下唇,她第一次在长辈面前说脏话。
“这事很复杂,以前你和言珈都还小。”
“滚,不要给我提言珈。”她骂着自己的父亲,跑了出去,跑到门口突然停了下来,她哭着说,“周仲亨,如果你还念着你结发妻子的感受,你别告诉我妈这些事,别告诉这十八年你在她身边却爱着另一个女人,她那么爱你,她会崩溃的,你就说你才和苏念真才好没多久,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苏念真的。”
那是二十一岁的周留白,她忘不了那天的寒冷,和今天这个下雪的夜晚一样,她因为骂那个女人,她父亲又给了她一巴掌,他对苏念真的爱护永远比对她和她母亲多得多,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哭,手机从裤兜里滑落了出来,她没有去捡,她甚至连脸都没有捂,只是抽身离去,对周仲亨说到,“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再也不会给你机会打我。”
对面有个女人站在雪地来远远地看着这一切,周留白和她擦肩而过,她依然很年轻貌美,相貌身材都保养得很好,言珈的眼睛和鼻子都特别像她。
80
80、年少的往事,有些心酸...
那天周留白在江城的大街上走了很久很久,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晚却特别寒,这才十二月底,就下了第二场雪了,这对江城的人们来说,却是一个非常大的福音,而对于周留白,这个冬天有些大悲大喜,她走在街上,走得很快,停不下来,她更像是在生自己的气,她应该让自己像在餐厅呆着时候的那个样子,那样淡定如初,她不该再生气,更不该难过,可他为什么要追出来了呢?她以为过了这么多年,自己已经不再恨他了,都过去了不是吗?七年了,他离开她们的生活整整七年,那么干净利落,不露任何的痕迹,那么的决绝,像是早已像他祈望的样子,她妈也不是那种纠缠不休的人,一想到她妈,周留白的心就揪着疼。
那件事情之后,周留白受了很大的刺激,她每天不去上课,快到大四最后一年,课也不多,也不爱回家,更不爱去找言珈,她不知道言珈知不知道她妈和她爸的事情,她每天每夜地呆在一个地方,坐在那里不吃饭不说话,她总忘不了那天下午那么恶心的一幕,那被她轻轻推开的那扇门,那间卧室的味道,床上被褥有一半掉落在地上,他们赤.裸着的上半身在她眼前晃来晃去,晃来晃去,还有地上铺展开的他们的衣服,这么恶心的事情为什么细节她却记得那样清楚?她怎么知道呢?她拼命地想忘记,却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七年前的那些天,她总是一个人呆在墓园里,呆在那个跳楼自杀的室友的妹妹的坟前,她和她不算太熟,她甚至记不住她的名字,她生前因为她姐的关系来过寝室几次,见过几次面而已,最深刻的莫过于在她们学校的图书馆前看到她从天上跌下来的样子,那个时候周留白也不说话,她只觉得那天下午她把所有的话都说完了,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她找不到任何的地方可以去了,她也不想任何人陪她,她有时发呆,有时哭一会儿,太晚,快到宿舍关门的时候,她就会跑回去,有些时候,言珈总在宿舍门口等着她,她缩在被子里不肯见她,她不知道该怎么见她,那个时候她乱死了,几个月前的那个夜晚,两人差点初试云雨,室友的同性恋妹妹的自杀,那如影随形的噩梦,噩梦中言珈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再雪上加霜的加上家里这些事,她不想去面对她,一点也不想。那个时候,宿舍已经关灯了,也就是该到休息的时候了,言珈有些时候就搬张凳子坐在她床前,想和她说话,又怕影响其他人休息,她就坐在床边那样看着她,周留白一直蒙着被子,连脸都没有透出来,那个时候,她们都21岁了,那个时候的言珈早已经动心了,她就那样静静地坐在一旁,那个时候的寝室楼背后就是铁轨,间隙总会听到火车轰隆隆开过的声音,天气好的时候,有月光通过阳台洒进来,一地如水的明净,良久,言珈发出一声又长又无奈的叹息声,然后起身,离去,周留白的床铺里发出瓮声瓮气的抽泣,有没有睡着的室友会关心地问到,“周留白,你和言珈吵架了吗?”
她在被窝里摇头,却是没有人看得见。
那之后有一个月的时间,有一天,宿舍外的那颗银杏树下站着矮小的周妈妈,她神色不太好,她是来找周留白的,周留白从宿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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