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开着车,打电话定明天最早一班飞机去大理,又安排好当地律师。
再看余乔,还是满心焦虑,“你不要急,余叔叔的事情也许并没有那么严重。”
余乔看着窗外,“我早知道有这一天,这是迟早的事。”
红灯,人车稀少,小曼将她的mini停在斑马线后。
小曼说:“你这样,不止是因为余叔叔吧?”
余乔低头,手掌撑住额头,长叹一声,“他也在,至今没有消息。”
“你是怕……”
“小曼。”余乔猛然间抬起头面向她,无声时已经满脸是泪,“他不是坏人。”
她知道,她早就知道。
这是她与他之间,不能说的秘密。
十一点整,余乔回到家时几乎脱力,进门就栽倒在沙发上,呆滞地盯着漆黑电视屏。
包里电话响也听不见,小曼叫了两回,没办法,拿出来一看,是宋兆峰。
余乔不肯接,宋兆峰继续打第二通,第三通,第四通。
她无奈,接通之后说:“我现在不想说话。”
宋兆峰很急切,“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但是余乔,你务必听我讲完。”
她闭了闭眼,身体后仰,“你说——”
宋兆峰说:“我现在在香港,偶然间看到youtube热炒视频,内容是一位缉毒警遭挟持毒打,脸孔都很熟悉,你看了就知道。”
“什么意思?”
“你等等,我发你工作邮箱。”他急迫地在已经编辑完成的邮件上按下发送键,他承认他卑鄙,但不破不立,大家都是成年人,他相信余乔懂得适时“绝望”。
余乔愣了三秒钟,忽然站起来,匆忙打开电脑,收取邮件,却要等五分钟下载时间。
她从来不知五分钟会这样长,长得令你经历十八般酷刑,浑身似火烧。
下载成功,她脑内空白,抖抖索索点开播放。
视频时间不长,只有八分钟。
缅北密林草木繁盛,阳光从层层叠叠的沭阳当中遗落,坠毁在滚烫的血滴上。
一群人在嬉笑围观,一个人在疯狂挥拳,一个人麻木不语,还有另一个人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
即便他已经被拳头打得满脸是血,面目全非,她还是一眼认出他。
陈继川被朗坤击倒又爬起来,击倒又爬起来……
周遭的缅甸人嬉笑鼓掌,用他们的语言喊着:“再来,再来!”
孟伟站在角落,年轻人的眼睛里透出老化的刻骨的恨。
山很美,水也很美。
陈继川就像一尊破碎的不倒翁,持续地执拗地重复着摔倒再站直的步骤。
终于朗坤等不下去,趁他跌倒在土坡上,一脚踩住他右肩,朝着他的左眼不断挥拳。
隔着屏幕与嘈杂的背景音,余乔能清晰地感受到拳头砸向皮肉的声音,闷响、余震、碎裂。
直至朗坤力竭,一手脚向后退两步,自己都站不稳。
他抓住陈继川的头发将他提起来,不耐烦地对着镜头说:“凑近点,拍他脸!”
镜头拉近,放大。
陈继川五官扭曲,左眼肿大像一块凸起的瘤。
“说,对着镜头说,说你们公安是狗。”
陈继川似乎在笑,透过他被残血揉成一团的脸,正努力地牵扯嘴角。
朗坤不耐烦,抓着他的脑袋前后晃。
对待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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