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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渊饭量不大，吃完了一小碗饭就放了筷子，听见邱雀问，便轻描淡写地说：“请假了。”

邱雀更惊恐了，他小心翼翼地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这不能怪他，以他和张渊这么多年的相处，他深刻地认识到了一个人“忙工作”能忙到怎样的状态，张渊是典型的奉献体，热爱为公司服务的勤奋好员工，所以请假是很少很少出现的突发情况，少到他一个旁人都觉得不对劲。

张渊疑惑的看着邱雀纠结的小脸：“没出什么事…我只是，想呆在家里而已。”

邱雀已经恐的说不出话来，又低头安安分分的扒饭。

扒着扒着，他尴尬的抬头：“那个……你盯着我，我吃不下……”

这张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放筷子了还要坐在这里，坐就坐吧，盯着他干嘛，那个视线简直要烧穿他的衣服，让他浑身不舒服。

肇事者却是一副不自知的无辜模样，他说道：“吃完了我来洗碗……嗯…鲥鱼刺多，你慢点吃。”

“碗我洗吧，你忙。”邱雀点头。

张渊起身下了桌，坐在沙发上，拿起路边发的杂志翻开来看。

他想起梦中的几年前，他“送走”乔宇乔总之后，就和薛君去了一个宴会。

那个宴会是景娱内部的，请了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薛君本来不打算出席，但作为股东这种场合怎么也避不开，于是只能去了。

到了宴会无非就是端着酒杯唠嗑几句，唠嗑完了就是金钱往来。不过到了薛君那边，唠嗑就省了，客套也没有便开门见山的谈生意。

作为薛君的左右手，张渊一直跟在薛君身侧，不仅是保护也是一种“缓冲”，免得薛老板太过冷淡，生硬了人情世故。

景娱不仅请了商界名流还请了内部的很多艺人，可谓是众星云集，灯光闪烁。

过了会儿，薛君突然低声道：“让卫加过来。”

他这才看到了前方，卫先生和另一个男人在吃甜点，不时说些什么。

这个卫加是老板的小情人，为人倒是温和的很，当初一个偶然机会让薛君认识了卫加那张和逝者相似的脸，也知道了卫加。

于是他就去了。

而他也是在那个时候遇到了邱雀。

卫加身边的人要么是张渊他自己安排的，要么就是调查清楚了背景的，但那个在宴会上穿的不伦不类休闲西服的邱雀，却是他从未见过的新面孔。

于是留意问了一句。

原来是卫加新招的助理，看起来刚大学毕业的样子，很年轻，一双眼睛圆溜溜的，还对着他露出了些奇怪的表情。

传完了话就打算离开，没想到袖子被人拉住了。

那个青年一脸娇娇怯怯，像刚过门的小媳妇儿，他说：“帅哥，留个号码呗。”

张渊见惯了各类轻浮的言语，也看得懂旁人看他的眼神，这个小青年明显就是心血来潮，无聊了就来勾搭人，甚至连他的姓名都不知道，像是玩一场无所谓的游戏。

于是他像对待大部分人一样对待他，露出温和有礼的笑容，说道：“抱歉不行，先生。”

可意外的，他被缠住了。

之后的各种“巧遇”，各种打招呼，不知怎么的要到了他的联系方式，各种琐碎短信，各种电话，那个叫邱雀的青年乐此不疲地玩着缠人的把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怎么也不知疲倦。

直到那件事情发生之前，那人都是块黏人板。

如今邱雀在厨房里洗碗，水声哗啦哗啦，近四年过去了这人还是没变，尤其是脸，只是面对他不再像牛皮糖，更像是还算认识的萍水之交。

变得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带着些尴尬，奇怪又微妙的关系。

彼时与此时，张渊默默地想。

邱雀洗完碗了，走到客厅来，张渊不知怎的迫切希望遮住自己的脸，他也的确这么做了，将杂志立起来，堪堪挡住了邱雀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