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坏水不怀好意还不怕让你知道的模样。
里屋传来动静,百里扶桑问:“你怎么还没睡,半夜去了哪里。”
“我尿急呀,起夜去茅房了。”
他咳了一声,总觉得不再自然,这样的话从一个郡主和一个丫鬟口中说出是不一样的感觉。
胭脂似乎感觉到了,翻了个身子,透过微弱的夜光正好可以看见他的半边脸。
“你不用太在意我说的话,我现在就是一个粗人。”
“我只是想告诉你,若要走的太远就告诉我一声,毕竟,我已经知道你身份,我该保你周全的。”
她心底一动,悠悠道:“即使是因为我的身份,我还是很感激你,可是我希望和公子之间没有身份分别,就只像朋友一般相处,而且我当粗人已经很多年了,习惯了粗话粗衣粗茶淡饭。”
“人本来就是在一个一个身份之间变化的,有朝一日也许我会变成阶下囚或是一方之主,到那时身边的人也会对我有所改观,并不奇怪。”
她银铃般笑起来:“就算你变成阶下囚,我也还是会像现在一样对你,不过如果你变成一方之主,我可就要离你远一点了。”
“为什么?”
“我怕被你杀了。”
“但你却不怕去见圣上?”
她当然怕还怕得要死,本来她只是想寻个地方好好躲着活着,不知怎么了不知怎么着就越走越远,比她所预想的要走的太远,这一切一切的奔波动荡不会让她习惯,要说害怕,她只是害怕未知的结局。
“会怕,不过也没关系。”她顿了顿,“反正都要死的。”
她的脸白白的,窗棂里投下的月光里生出一层朦胧的雾色,模样轻薄柔软,他这样熟悉□□上的脸,可心里期望的是竹林里初次见到的那张柔弱脸,眼睛里也含着雾色,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轻声说了一句:“不会的。”
他总是不会的不会,话语里是猜测与安慰,她安心的恩了一声,翻过身要睡,被褥从肩上滑落,他起身走上去迟疑了好久才伸手将被褥盖好,被褥软绵绵的有温度,他的食指突然无所适从,僵直着,人也是。
数日后的清晨,众人在桌前用餐,突然有人行色匆匆进来,竟是碧之,她见到竹楼中有外人欲言又止似的,燕南风端起茶杯笑了笑:“说吧,什么事?”
“公子,有消息说圣上已近在皇城八百里外了,有国师随行。”
百里扶桑与胭脂均是一愣,燕南风夹了一筷子紫苏送到嘴边,“走的哪条路?”
“是长平道,车马近十里长,绵延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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