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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下室门口,两个穿黑西服的人拦住他。苏城举起自己的手臂,那两人在他身上摸了个遍才开门放他进去。这道楼梯通往地下,苏城走进去,越走越暗。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前面一片明亮,已经到了门口。

里面装饰的比外面不要华丽,只是不再是端着酒杯的男女,而是一对对躺在床上的男女。这里是全世间最肮脏的地方,一张一张席梦思床摆在那里,床上躺着一个个男人和俯在他们身边的女人。手里拿着白面,互相吸取。这是一群吸毒者。

“啊…城哥。”一个矮矮的留着山羊胡的人迎上来。

苏城笑笑,说:“彪哥,别来无恙。”

胡宗彪拍一下苏城,因为他的个子只到苏城的肩膀上,这一掌是举着手拍在他背上的。“城哥,你不是不喜欢我这个地方吗?今天怎么大驾光临?是来吸一口还是玩一玩?”

“我对它没兴趣,我只靠它挣钱,不会被它驱使。”

“哈…哈,果然英雄出少年,这么年青就懂得这个道理不简单。将来的天下还不都让你占去了。”

“小弟哪敢,有豪哥和彪哥在,我苏城能分点残羹剩汁就已经很满足了。哪敢和豪哥、彪哥争天下。”

“哈…哈,你小子果然会说话。怪不得豪哥总是考你,说将来的生意就全靠你了。”

“是吗?那我真是幸运,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一见豪哥他老人家的尊颜。”

“你放心,豪哥早晚会见你的。你还没说今天来到底什么事呢?”

“噢,我来找一个人。”

“谁?”

“他叫沈心晨。”

“那个小子。你怎么确定他在我这儿?”

苏城轻笑,“除了彪哥的地方,什么地方又会如此吸引他连家都不回。”

“哈…,算你有眼力。他是在我这儿。不过,他可欠我一大笔钱呢!我不能让你随便把他带走。”

“欠你多少?”

“十万。”

苏城一惊,马上说:“我替他还。”

“你替他还?你跟他什么关系?”

“他妹妹是我女朋友。”

“原来如此,没想到你小子还这么痴情呢!你开那个破酒吧就是为了吊马子吧!啊…哈,好,冲你城哥的面子,人,我让你带走。钱,我也不要了,就当我送给老弟你的贺礼吧!”

“那就多谢彪哥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小弟一定尽力去办。”

“好说好说。把他带出来。”

两个打手把沈心晨拖出来。苏城皱皱眉,这个长着一张和他心爱的女人有丝相似的脸上,现在已扭曲的丑陋不堪。整个人憔悴的就像一根枯草,风一吹就会飞走。苏城背起他把他背出了地下室,背出了夜总会。

冷清的街上,苏城把他奋力一放。沈心晨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啊…好痛啊!”沈心晨爬起来,摸摸摔到的头叫嚷着。

苏城冷笑,说:“你还知道痛?”

“你是谁?”沈心晨问。刚才他正沉浸在毒品的销魂中,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背着他走。现在一摔,被完全摔醒了。

“你不用管我是谁,赶紧回家吧!你的家人都很担心你,我劝你自己去戒毒所好好戒毒。那东西会毁了你的。”

“我听那里的人叫你城哥,你是苏城对吗?是我妹妹叫你来的吗?”

“是。”

沈心晨突然眼中露出凶色,恨恨地说:“我告诉你,以后离我妹妹远一点。你这个浑蛋。她是个正经女孩,你不能毁了她。”

第二十六章、你不能毁了她

苏城轻笑,语气缓和,“总算你还有点良知,还能顾虑到你妹妹。不过你放心,我是真心爱她,绝对不会毁了她的。”

“哼,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像你们这种人根本就是一群人渣。”

“那你现在还不是一样。甚至还不如我这个人渣,至少我没有吸毒。”

“呜…呜”沈心晨竟跪在地上哭了起来,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呜…,都是你们害了我,我是不想吸毒的。都是你们骗了我,让我生不如死,呜…”

苏城心一软,走过去。拍着他的肩,安慰说:“好了,别哭了。你知道错了就行,回去以后去戒毒所好好戒毒。以后重新做人。”

沈心晨绝望地轻喃:“不会了,我已经完了,完了。”说着又抽泣起来。

苏城一股怒火油然而生,抓起他的衣领一下子把他提起来,双眼怒红,冲他怒吼:“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连这点自信都没有。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那些关心你的人着想。他们都期盼着你回头,你知不知道有亲人是多么幸福的事?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家伙。”

沈心晨被他的举动吓呆了,惊恐地瞪着他那双清秀的眼睛。听到苏城说他的家人。他的心痛,他爱他们,一种彻骨的爱。可那种爱在他十七岁那年完全被改变了,变成了恨。他有多爱他们现在就有多恨他们。

“我不要你管。”沈心晨大吼着挣扎脱苏城的控制,跌跌撞撞地朝远处的黑暗中跑去。

苏城拉紧衣领,九月的大连已经让人感觉到冬天的寒意。尤其是此时他感到一种彻骨的寒冷。午夜清冷的大街,偶尔会有一两辆车驶过。这座被誉为“花园城市”的地方也有yīn暗的一面。他就生活在这种yīn暗中,虽非他所愿,但yīn暗必竟是yīn暗,它永远无法和阳光触碰。他想到了沈心依,他是否真的能够永远拥有那个美丽温柔的女孩?还只是他的蝴蝶一梦。

沈心晨在当天夜里被巡夜的民警发现进了派出所。后来毒瘾发作,民警格发现他是吸毒者,又把他送往了戒毒所。第二天早晨派出所的人去了沈家通知他的家人。路雅真当即昏了过去。沈成匀捂住胸口跌坐在沙发上。沈心依又惊又惧,眼泪不由得流出来。民警也慌了,赶紧打了120。救护车来后,手忙脚乱地把路雅真和沈成匀抬上了车,沈心依也上了车。临走前嘱咐梅妈赶紧给陆凡打电话。此时,她想到的唯一能够帮助她的就是他了。

陆凡一接到电话就赶紧奔向医院,走廊上沈心依正坐在那里发抖。陆凡走上去,沈心依看到他像是在危难中看到亲人,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哭起来。

“没事的,心依,一切都会没事的。”

“陆凡,我妈妈昏倒了,我爸爸在急救室,我哥哥他居然吸毒,被送进了戒毒所。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有我在,不会有事的,心依。你先坐在这里,我去向医生打听老师和伯母的情况。”

陆凡安抚好她,就去了急诊室。一位中年医生在那里。陆凡走过去,自我介绍一番,然后问:“路雅真和沈成匀的情况怎么样?”

中年医生说:“我姓李,陆先生,请问你和患者的关系是…?”

陆凡说:“我是沈老师的学生。”

李医生沉重地说:“沈夫人只是一时急痛都会昏倒,没什么大碍。至于沈老先生情况就不太好了。请问他还有什么直系亲属吗?比如儿女?”

陆凡想到沈心晨和沈心依。沈心晨是没用了,沈心依又这个样子是不可能告诉她的。只好无奈地说:“他的儿子出了一点麻烦,他的女儿现在精神很不好。有什么事能够告诉我吗?老师一直很器重我。”

“那好吧!沈先生患了后天性心脏衰竭,也就是俗称的心脏病。也许是他没有在意过,根本没能得到过有效的治疗。现在…这次算他命大,送来得及时。他不能再受任何打击了,否则一定会要了他的命。就算不受打击,他也只能再活半年。”

第二十七章、苏城的突变

“那…还有没有治愈的可能?”陆凡脸色苍白艰难地问。

“没有,太迟了。能做的尽量是让患者安心,不能再经受任何打击。”李医生无奈地说。

“谢谢你,李医生。”陆凡站起来。打开门,惊愕万分,沈心依正呆呆地站在门口。“心依,你不是在休息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我都听到了。我爸爸他是不是要死了?”沈心依呆呆地问。

“没有,你听错了。老师他只是…”

“你别骗我了。”沈心依声嘶力竭地喊,然后捂着脸向外跑去。

“心依。”陆凡追出去。

沈心依正俯在一棵梧桐树上哭泣。陆凡轻轻地走过去。抚住她的肩头。“别这样心依,现在你们家就全靠你了。你一定要坚强,心晨还在戒毒所,你爸爸的事不能告诉他。也不能让老师和伯母知道。我相信你是个坚强的女孩。我会帮你的。”

“陆凡。”沈心依转过身抱住他哭起来。

陆凡一震,一股电流窜及他的全身,他慢慢地伸出手臂轻轻地抱住她。

反正就要毕业了,沈心依干脆休了学在医院好好照顾爸爸,路雅真也知道了他的病情,并没有像陆凡、沈心依想像的那样痛哭流涕,她很平静地接受了现实。只是不停地说:“我们家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沈心依不能再只会哭泣,爸爸需要她照顾。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病情,沈心依不敢告诉他。因为他的以及已负荷不了任何打击。路雅真虽然很平静,但精神好像有些恍惚了,总是说胡话。有时说沈成匀死了,是她害死的。有时说沈心晨死了,也是她害死的。沈心依只能不断地安慰她,谁都没死,都好好的呢!

仿佛一夜之间,沈心依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成熟了。她在医院和戒毒所之间来回穿梭。沈心晨戒毒并不理想,他中毒太深,又不好好配合,加之性格怯弱没有毅力。沈心依只能不断地劝解他,他却像个任性的孩子一样大吵大闹,说不要呆在这里,要回家。后来还是陆凡不停地来看望他,开导他,他才慢慢地安静下来。

这段时间,沈心依真的很感激陆凡。要不是有他在一直支持她帮助她,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女人都是很感性的动物,经不起别人对她的一点点帮助,就会软化,就会投降。沈心依她是如此,她现在对陆凡越来越有好感,越来越信任。已不再像以前那样排斥他了。

但是,女人还是很执着的动物。她们可以对很多人产生很多种情素。友情、亲情、感激之情、怜悯之情等等,等等。但是对爱情,只会发自一人,又何况沈心依这么固执的女孩。她虽然很感激陆凡,但是她不会爱上他。她的爱只属于苏城一人。

因为太忙很少再去找苏城,苏城是不可能主动找她的。因为她还不想让爸妈知道这件事。尤其是现在不能。

今天她忙完了一切,待爸爸睡下。她就乘车去了“深蓝酒吧”。今晚酒吧没有生意,只有苏城一个人坐在她以前的桌子上喝酒。他的面前已摆了好几只空酒杯,手里还拿着一杯慢慢地饮。浑然不知有人进来。

“苏城,你怎么了?”沈心依在他对面坐下。

苏城幽幽地看着她:“你来了,喝一杯吧!”推过去一杯酒。沈心依没有动,依然执着地问:“你怎么了?”

苏城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笑,笑容中却含着无限苍凉。“你知道这杯酒叫什么名字吗?这杯酒叫“情何以堪。”我喝的这些叫“醉生梦死”。心依,你告诉我,你这是不是最后一次来找我?”

沈心依有点生气,不耐烦地问:“你到底怎么了?”

苏城死死地盯住她,冷冷地问:“你是不是爱上了那个叫陆凡的男人?”

沈心依不寒而栗,苏城的这种眼神让她觉得陌生和害怕。她又记起了那天的那个苏城。这种感觉很恐怖,她哆嗦着说:“你怎么会这样讲?”

“哼”苏城冷笑:“我都看见了,你不用再骗我。那天你倒在他怀里。你们紧紧地拥抱着。也难怪,他那么出色,又那么有钱,如果我是女人,我也会爱上他。”

“不是的,苏城。你听我解释,那天我只是太伤心,太无助了,我不是真心的。”沈心依着急地辩解。

“那又怎么样?”苏城嘲弄地说:“我说这么多,你还听不出来?我们完了,结束了,不管有没有他都结束了。”“什么意思?什么叫结束了?”

“你还不明白?那我再说得直白一点,我们结束了。我已经不爱你了。其实也从来没有爱过你,这只是一场游戏。玩玩而已。”

“你,胡说!”沈心依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不可置信地冲着苏城怒吼道。

第二十八章、不过是一场游戏

苏城耸耸肩,“你不信我也没办法。跟我谈恋爱?你也不打听打听我苏城是什么人。我承认,你确实吸引我,因为对我来说你很特别有趣。以前和我在一起的都是些泼辣娇艳的女人。你的单纯让我觉得新鲜。可是时间久了我觉得特没劲,我不想玩了。就是这样。”

“你…”沈心依奋力地摔过一巴掌,苏城没有躲开。冷冷地笑着说:“我不再欠你的了,你可以走了,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

沈心依含着泪,手掌上传来一阵阵痛。这一掌打在了她的心上。

她不知道是怎样离开的,心被巨大的痛楚淹没,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飘飘惚惚地走到街上,截一辆车上去。梅妈给她开的门,妈妈已经睡下了。梅妈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没有问,或许她已经习惯了这家最近一连串的变化。她径直地走进卧室,倒在床上。眼泪这才肆无忌惮地涌出来。

这么多天所有的隐忍所有的委屈都一涌而出化做眼泪。她放声大哭,只哭得昏天暗地才慢慢地睡去。

第二天醒来,头昏昏沉沉的。一看八点了,她赶紧起床换了件衣服。在她洗脸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苏城,她把脸埋在水里,这样就看不见眼泪了。她要打好精神去医院,她不能让爸爸看出来她哭过。她还要看沈心晨。他需要她的支持和鼓励。然后她还要再去“深蓝酒吧”,她不相信昨天苏城说的话。她不会相信曾对她信誓旦旦的一个男人突然之间变得冷漠无情,她要问个清楚,或许他有什么苦衷也说不定。她一定要问个清楚。想好这一切,她鼓足勇气出门了。

沈成匀住的是特护病房,是陆凡帮他安排的。这家医院有陆氏集团的股份,连住院费都是全免。每天都会有好多人来看他,有的朋友同事和学生。刚开始因为寂寞盼着他们来,现在因为寂寞不愿他们来。那些人也都看出了他的心烦,渐渐地就不再来了。沈成匀反倒轻松多了,路雅真也陪他住了进来,每天,老两口都会互相搀扶着在院中散步,生活倒惬意了许多。

沈心依去的时候,陆凡正坐在床边陪沈成匀聊些什么。沈成匀很高兴的样子。路雅真满面慈容地坐在一边削苹果。现在她的精神逐渐平静了下来,不再胡言乱语了,反而看沈成匀的眼神更多出一层热爱。

沈心依站在门口,她不忍进去破坏这种和谐的场面。看到自己最亲近的人平平安安地坐在那里谈笑风生,还有什么比这更满足。

“心依,你来了。”陆凡首先看到她。沈心依走进来,“爸妈,陆凡。”

“你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沈成匀问。

“我是不想打扰你们谈话,看你们说得这么高兴,说什么呢?”

陆凡说:“我正和老师说现在有的人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做,反而去当乞丐。我的一位同事那天就碰上了一个乞丐去他家乞讨。他好心让他进来,一看竟是他多年的老同学。他问他怎么混得如此境界。谁知他的老同学却说,他们那儿就兴这个,他原先开的一家副食品还不如做乞丐挣钱呢!他干了两年已经存了好几万了。我的同事后来感慨地说现在什么都是假冒的,连乞丐都不能相信了。”

沈心依想起苏城救济乞丐并说的那段话。于是她问陆凡:“如果你再碰到乞丐你会施舍他吗?”

第二十九章、看待问题不同

陆凡深思一下,说:“这个问题很难说。社会多变,人的心也都在变化。很难分得清谁是谁非。人的同情心渐渐淡化了。甚至需要同情的时候都不知道同情是什么。我不会施舍。因为我不想助长这种欺骗。或许他并没有欺骗我。但是光具有同情心是不够的,问题是应该想办法改变这种现象。毕竟一个人的同情改变不了大多数人的命运。”

沈心依觉得陆凡的话也很有道理。相对于苏城,陆凡对待这个问题的态度就理性得多。

沈成匀也说:“现在世态炎凉,人心莫测。很多人就失去了同情心,这也不能够完全怪他们。是现在的状态让他们多了份警惕。不过我还是希望每个人都具备同情心,这是做人最起码的要求。陆凡的这个想法就很好,不是施舍与不施舍的问题,主要的问题是在于摆脱这种困境。”

“好了,别高谈阔论了,小心自己的身体,先吃个苹果吧!”路雅真削好一个递过去。又问陆凡吃吗?陆凡连忙说:“不了,我还有事,得先走了。”“再坐会吧!”路雅说。

“我真有事,学校要搞一次活动,今天必需得去。伯母,改天我再来吧!”陆凡婉言说。

“你有事就去忙吧!年青人就得以工作为主。不过可别忘了没事再来陪我聊聊天。”

“那是一定的。”

“那我也走吧!我去戒毒所看看哥哥。”

沈成匀脸yīn沉下来,沉重地说:“你去吧!跟他说好好改造,我已经原谅他了。”

“我会告诉他的。”

沈心依和陆凡同时出门。路上沈心依问:“我爸爸有没有问过他的病情?”

“没有问过,不过我猜想他肯定也猜出来了。人多嘴杂,老师又是那么精明。越是不问就越是有可能知道。”

“唉,这也没办法。只能希望哥哥能尽快戒毒成功,好让爸爸看到。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哥哥了。”

“那你呢?我看你今天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陆凡细心地问。

“没有,可能是太累了吧!”沈心依含糊地说。

“你要多注意你的身体,别太拼命了。苏城呢?为什么没见过他来找你?”

“他…,是我不让他来的。怕我爸爸碰见再受打击。”

“怎么会?其实苏城人蛮不错的,上次听心晨说还是他把他救出来的。老师一定会喜欢的。”

“是吗?”沈心依苦笑,“可是我却听他大骂苏城,说他是坏蛋骗子,害他的凶手。”

“你别在意心晨的话,他就那样,情绪来了什么话都说,顾前不顾后的。”

“你放心,我不会在乎他的话的。我相信我自己。”沈心依着重地说。

陆凡轻笑,笑得有些苦涩。“那好,我先走了。”

陆凡开车走后,沈心依的眼泪落下来。她抬起头,小优说过抬起头眼泪就不会落了。可小优骗了她,泪水还是流了满面。

她坐在戒毒所,沈心晨坐在铁栅里。她轻轻说:“哥,你还好吗?”

“很好。”沈心晨轻松地说。可是她看得出来他一点都不好,原本清秀的脸现在憔悴不堪。原本瘦弱的身体现在更加瘦骨嶙峋。沈心依看着心疼,她哽咽着说:“哥,我听所长说你戒毒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了。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出来了。”

“真的吗?出去后我又该去哪里?”沈心晨凄凉的问。

“当然是回家了,爸爸说他已经原谅你了。”

“真的吗?爸爸真的原谅我了吗?”沈心晨不敢相信。

“当然,他今天还特地嘱咐我告诉你他已经原谅你了。”沈心依向他确定地说。

沈心晨激动得苍白的脸泛红起来。可是一会又暗淡下来。“我那么伤他的心,让他那么失望。他真会不介意吗?”

“当然,你是他的儿子,无论你做错什么,他都会原谅你的。”

“我是他的儿子,是吗?”沈心晨低声自问。沈心依没听清他说什么。“哥,那我先走了,改天我再来看你,你要努力呦。”

“我知道,我会努力的。”

第三十章、苏城消失了

沈心依黄昏时去了“深蓝酒吧”。可是令她失望的是酒吧关着门,苏城不知哪里去了。她站在门口等,一直到天黑他都没有回来。她只好失望地回去。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她又去,可是“深蓝酒吧”的招牌正被人往下拆。她焦急地一个工人:“你们怎么把招牌拆了:”

那人说:“酒吧要改饭店了,当然要把招牌摘下来。”

“那苏城呢?酒吧的主人去哪里了?”

“那个人?不知道,他把屋子退了,这是他租的,可能钱挣够了,走了吧!”

“走了?他怎么可以走,他还没有说清楚,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沈心依咆哮,这恐怕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发脾气。那几个工人惊恐地看着她,然后讪讪地离去。小声地叽咕:“这个女孩是不是疯了?”

沈心依靠在墙上失声痛哭,隔壁卖花的大婶过来劝她:“小姐,别难过了,快回家吧!为那种男人不值得。”

“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男人?”

“当然知道了,从他一搬来我就看出来不是善主。长得倒挺精神,惹得好多漂亮的女孩子疯了似的往这跑。可是我知道,他是那个道上的,半夜在更的就经常有些不三不四的人来找他。吓得我们都不敢出门,他搬走了正好。”

“你这个死女人,活得不耐烦了。净在外面胡嚼舌头,不想活了咋的。”豆花大婶的丈夫出来一阵大吼,豆花大婶赶紧跑开不停地说:“看我这张嘴?”

沈心依往回走。其实她早就猜到了苏城的身份,她也曾挣扎过犹豫过。可是最终感情战胜了理性,她屈服了,不在乎他的身份、他的背景。或许年青的女孩都是这么充满了激情,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她的身上还带着他送她的泪玲珑,这是他们爱的见证。她了解他,她不相信他会是一个薄情寡意的人。如果是因为他的身份而离开,那她可以告诉他,她不会在乎的,天涯海角都会随他去。

沈心依每天都会去找他,大街小巷,甚至舞厅酒吧。陆凡也知道了,也帮着她找,查了所有海关,机场和火车站都没有苏城外出的记录。这说明他还没有出大连。可是他们找了所有的地方,问过许多人都说没有见过他,苏城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有时候走在喧闹的大街上,沈心依会有一种错觉。苏城根本没有存在过,这只是她的幻想。要不为什么会突然消失,无影无踪。可是一走到某些地方,她的心痛就会加重,这里的一点一滴都证明苏城确实存在过。

她越来越消瘦,眼神也越来越忧郁。终于逃不过沈成匀的眼睛,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俩时,沈成匀问她:“心依,能告诉爸爸你有什么心事吗?”

“爸爸,没有的。”

“好了,别再隐瞒了。知子莫若父母。你有什么事难道爸爸看不出来?是不是感情方面的,像你们这个年纪,也只有感情的事最忧心。你不喜欢陆凡吧!我看出来了,你要是喜欢他,你们肯定早就亲亲密密的了。你是不是爱上了别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竟让我的宝贝女儿为他相思成疾。”

“爸爸”沈心依俯在他身上哭起来。一旦心事被人说破,防线就彻底崩溃了。她俯在父亲身上痛痛快快地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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