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信步走过去,颂了句佛号,说居士心中可是有什么疑惑?
男人转头,倒也毕恭毕敬地回了个礼,说法师,我想找回一件东西,却不知从何下手。
“这件东西对居士很重要?”
男人笑了:“非常重要。”
海印法师盯着他看了片刻,说阿弥陀佛,我送居士一句偈语:蝇爱寻光纸上钻,不能透过几多难。忽而撞着来时路,始信平生被眼瞒。(注1)
男人听了,自言自语地重复一遍,然后哈哈一笑:“多谢法师开示。”
他朝海印法师一礼,转身走了。
法师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离了大殿。
几日后,叶弈棋找到法师,带着歉意对他说,自己和哥哥要离开几天,修缮工作得先暂停一阵子,等他们回来再继续。
没有不得已的理由,他们不会轻易离开。海印法师什么都没问,只点了点头。
他们是要赶回B市——姚东岳病重,恐怕撑不了几天了。
虽然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可姚东岳对叶弈棋的确是真情实意地喜爱。两年前他原谅了他们的过失,对叶弈棋的拒绝也表示理解——叶弈棋与他这大半年的相处,的确是生出了些如父如子的情谊。
“姚总说,这两年不见,他很想小叶先生,希望最后能见你们一面。”他的助理在电话里说,语气有些沉重。
叶弈棋挂断电话,情绪低落。叶云墨能够理解他的心情,摸摸他的头发,答应陪他一同下山。
坐镇上的大巴要走上一个半小时才能赶到市区,再从市区坐四个小时火车来到省会——只有这儿才有机场,能用最快的速度赶回B市。
拖着行李箱站在机场,二人才有种恍惚间回到尘世之感。
只是人潮拥挤来来往往,他们也只是其中过客。
他们年纪轻轻,却已然明了什么是阅尽繁华后的寂寞萧索,什么是“拥挤里的孤寂,热闹里的凄凉。”(注2)
B市中心医院的特护病区静悄悄的。助理领着他们,来到姚东岳的病床前。
两年不见,这个曾经还算英武的男人却瘦成了一把柴,在呼吸机的帮助下,艰难而脆弱地苟延残喘着。
“姚叔……”叶弈棋低低唤了他一声。
姚东岳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勉强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伸出枯瘦的手抓住他,微微点了点头。
他半生郁郁孤独,自从认识了这个孩子,陪他聊天喝酒,替他开解胸怀,明明只是场不合情理的交易,却反而成了他这一生中难得快乐的日子。
他本来觉得,这年轻人前途大好,无限明光,原来也是个被绊住的人,一生与他哥哥缠在一起了。
他浑浊的眼珠缓慢转动去看叶云墨,微微叹息一声,闭上眼睛。
由来痴人皆一样,不过浮生梦一场。
“姚叔,您好好养病,别多想。”叶弈棋攥紧他的手,低声道。
呆了许久,叶弈棋和叶云墨才从外面悄悄把病房的门带上。
走廊里突然传来纷乱的脚步声,一位西装革履,身材微胖,颇有领导气势的男人,在众人前呼后拥之中迎面走来。叶云墨和叶弈棋漫不经意地暼了他一眼,擦身而过。
微胖的男人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这不是原来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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