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说的那么难听吗?”贺溪抬头讽刺:“从高中到工作我们在一起将近十一年,那些高兴的日子都是假的吗?美好的回忆都是杜撰的吗?我真的让你那么痛苦吗?哈,真的辛苦你了。”
“是很辛苦。”俞放看着贺溪手上的戒指,艰涩地说:“当初如果我知道你喜欢女人,永远都不可能主动去招惹你。你发觉了吗,你现在看我的眼神一如当初,充满了眷恋,爱慕,好像真的倾心爱我。但是这次,我想躲开。”
“怎么躲,病房就这么大,床和你的凳子缝隙间站不下一个人,这么短的距离,你往哪逃?”
贺溪觉得他简直是自取其辱伸着脸让人打,俞放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他为什么非要让自己活得像一个令人恶心的蛆虫,让人把他赶在阳光下承受火光的灼烧,他活该在恶臭漫天垃圾堆满的粪坑中苟延残喘。
“我不能躲,所以需要你来,”俞放指着他的婚戒,“别忘了,你是已婚人士,你的老婆还在千里之外担忧你。如果你是惯性出轨,我希望你可以换个对象,绿了我再来找我出轨,正常人谁能干出这事,你真的觉得我这么傻.逼吗?非你不可?”
你怎么会,你的小情人不也在片场等着你吗,我怎么敢想,你还会对我动心。
但是你的责骂,太重太沉,我真的承担不起!
如果我说我没出轨呢?
那一瞬间,贺溪的斥责反驳真的已经在嘴边了,又让颤抖着的双唇给忍住了。
还有什么意义,现在说出来不过是给两个人难看罢了,更何况,俞放也有自己的情人。
让他默认的情人,一定是他爱的,更何况,杨少文那么善良单纯,他更不忍心去伤害他。
但是委屈和怨念还是像巨大的雪球,在看着俞放的时候越滚越大,几乎随时都能引起一场雪崩。
你什么都不知道?!
俞放!我被□□了,你知不知道!
我一点都没有对不起你,过去没有,现在更不会。
你却对我如此刻薄,从再见的那一天起,我甚至想你和对别人的态度那样,让你正常和我说句话都不能,你把我的所有好意鄙弃的如同扑过来的苍蝇,只怕再沾一身腥臭。
你这么对我,一定会后悔的。
贺溪沉默的关上左手边的灯,平静地拿过被子,像上次吵架那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躲在被窝里,像一个尚未破蛹而出的脆弱的蚕。
半夜里,医院的病房很安静,黑暗中,静悄悄的环境使异响尤为清晰,像没有关紧的水龙头,啪嗒、啪嗒、啪嗒,重重的、响亮的、清脆的以自杀式的方式掉落在冰凉的瓷砖上,沉重撞击在俞放的心上。
片刻,他坐起来,弓着身坐了一会,硬朗的背部和低头沉思的身形,在外面路灯的勾画下,显得的单薄脆弱,一片黑暗中,那抹孤独显得最是寂寞。
沉默了很久后,俞放走到床边,慢慢捏住床单的一角,轻轻地拉开被子。
床上,瘦弱的人紧紧蜷缩着上半身,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脆弱可怜地不停哭泣,浑身不住颤抖抽搐,像一个扑火后全身颤抖的飞蛾,辛酸可怜。
贺溪躺在那安静的哭泣,抽噎声小心翼翼,哭的那么伤心,那么小心,唯恐扰了他人。
俞放看着他,心像有人在狠狠揪住,简直疼痛。
“别哭了。”俞放沉重地叹气。
“我,我,”贺溪泣不成声,从盖上被子到现在,他整个人都处在难以平复的绝望和消极中,他甚至说不出话。
“有那么伤心吗?”俞放问,他从来没见过贺溪哭,第一次,就这么伤心欲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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