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真的只是差一个身份。
老年得子的他十分宠爱这个儿子,几乎想要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放在他的身上,而对于领养的这几个孩子,也越来越觉得碍眼。
他对他们越发严厉,只要稍有不慎,就可能引来他的怒火。言老从一个严厉的老头逐渐走向惹人厌的老头。
印象最让人深刻的,大约是言宸的周岁宴,对于儿子的第一个生日,言老非常高兴,并且广邀各界的名人贵士,来参加这个宴席。
在这种被媒体关注的场合下,十个孩子自然也跟着去了。
文七与她的年岁相仿,十七岁的她却早已从高校毕业,硕本连读,是众人口中的天才少女,她在外界有一定的人气,而相对于其余九人,凤九显然就显得平庸了不少。
她背着书包从高校出来的时候,司机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文七坐在里面的位置,抬眼瞧了她一眼,没有继续说话。
她们从名义上来说,是兄弟姐妹,但只存在竞争。
凤九也没有什么感觉,弯腰上了车,规规矩矩地坐着。
车内的气氛有些压抑,凤九扭过头去,看着车窗外的风景飞逝,心里头也不太舒爽,大家都对这个孩子没有丝毫感情,如果非要扯上什么,大约是恨意。
大家都在等,等谁先忍不下去,谁先向这个孩子动手。
“你倒是沉得住气。”文七开口打破了沉默。
凤九回头看了她一眼,眸中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冰冷地说道:“彼此彼此。”
“你知道世人把你这样的称作什么吗?”凤九不答,那边的火药味颇重,看了她一眼,带上了一分不屑的笑,“虚伪。”
凤九一如既往地无表情,视线紧紧盯着文七,平静无波澜的眼眸,像是死水一般,无论谁去戳动,都无法引起一丝动荡。
她向来如此,除非有必要,否则根本不想浪费口舌,而在大多数的时候,很多事情对她来说都没有必要。
文七一直觉得她很可怕。
纵使她的表现都十分平庸,也没有其他扎眼的地方,周围的人都喊她花瓶,但是文七就是觉得她很可怕。
有人想要钱,有人想要权,或多或少你能感觉到他的渴望,再细小的波折她都能敏锐地察觉,但是眼前这个人,她却无法看透。
她像是对任何事情都毫无追求,对外界的一切变化都毫无动摇,但是在言家长大的孩子,不可能是这种隐居世外的高人性格。
他们接受着同样的教育,眼前放着同样的诱惑,没有人不会动摇,人性就是如此。文七总觉得,凤九并不如外界所说一样,相反她很有野心,然而却没有人能看懂,连她也看不懂,她不知道她想要什么,她没有弱点。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司机打开了车门,打破这一沉默,凤九那边的门被打开了,她却没有下车,看了文七好一会儿,才慢慢地,牵动了一下嘴角。
很小的弧度,但因为她长得妖艳,从而给人一种摄魂动魄的错觉。
“知道他们为什么都讨厌你吗?”
文七道:“因为嫉妒。”
“不。”凤九整理了一下书包背带,低头笑着说道,“因为恐惧,你总能看透很多事,他们害怕心里最龌龊的角落,被公之于众。”
文七不屑的笑更深,“你也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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