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他一口东西也没吃,难受得要命,坐在浴室凉凉的地板上,本想独自静一会,却隐隐觉得腹痛,一坠一坠的,坠得他心慌。
躺回床边,无厘头地想起周怀旭离家的身影,又是心慌。
他是Omega,小时候念的课本上说,Omega常常缺乏安全感,特别是成年以后,或者发情期之前。可他的发情期还早着,以往有过伴侣,不该有这样的现象。但是,但是,心里就是有个声音在催促着,催他靠近他的alpha,沉浸在周怀旭的气息里,那样才安全。
如果这不是他的情绪,那么,只会是他的身体出了问题。
“时酒,不是说好了来医院谈的么?”行煦光被他的话刺得神经紧绷,时酒敏锐得可怕,千万不要是被他察觉出什么。
“小光,我很相信你。”时酒笑了,露出认真的表情,明知他看不到,却还是眉目柔软,似乎说着很情真意切的心里话,“你知道的,我很相信你。”
所以,不要欺骗我。
行煦光忍下心中的惶惑不安,强笑道:“我不会伤害你的,酒酒。”
“嗯。”电话里,时酒轻轻应了一声,然后说,“我快到医院了,你来接我,我有点晕车。”
下了高架桥,车厢里闷热起来,他着实不太舒服,喉咙口压着翻涌的食道,呕吐的感觉断断续续。
也许是病了,真的只是病了。时酒停好车,趴在方向盘上张口呼吸着,像是脱了水的鱼,旱得危在旦夕,不求一场淋漓风雨,只求心中所念所想,皆是虚妄。
冷汗,不知不觉湿了衣裳,绵绵密密,冰冰凉凉。
时酒捏着手刹的右手微微颤抖着,一寸一寸,挪向自己的小腹,指尖攒着那几层布料,攒得骨节酸痛,五指苍白。
求求你,求求你…千万不要来。
车门被拉开,刺目的阳光,灼得他眼睛疼。时酒有气无力地冲着来人张扬地笑了笑。
“时酒…你……”行煦光惊得不行,看着他的动作,到嘴边的话也咽下去。
“没事,晕车。”时酒这么说着,还是趴在那,不起来。
“晕车晕成这样?”行煦光不信,弯下腰要去抱他,被他推开。
“不想动,你就告诉我,我这是怎么了?”
“你跟我进医院。”
“不去,你就在这说,说完我就走了。”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行煦光锁着他迷茫的眼睛,险险咬碎一口牙,“我送你回去,你先跟我走。”说完,又去扶他。
“不用。”时酒闪开,打量了行煦光一眼,缓缓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纸盒子,扔给他,笑着说,“我没事,晕车,再呢,吃了点药。”
“你病了?”行煦光怀疑地看他一眼,低头看药盒,“你病了怎么不和我——”
“时酒!——你他妈是不是人?!”看清药盒上的几个大字,行煦光作为医生,作为时酒的朋友,顿时怒了,他一巴掌拍在汽车的上棱上,声音洪亮得快要穿透整个停车场——“你知不知道你肚子里的,是你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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