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弈棋之前,他已遇上一个她。
纵然是一世所累,也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所以谢泓从未后悔。最初没有避开,最后已经不能了。
“轻泽。”
“嗯?”谢泓的眼睛里落入斑斓的色彩,光洁优雅的下颌曲线有致,近乎完美,她情不自禁地用自己的唇碰他的下颌,柔软地碰了一下。
谢泓的笑容很绚烂,恍惚之中仿佛又邂逅了一年前的那个少年,光鲜耀眼,衣履生华。
不过现在这种光华还是内敛了一些,水边走来一个部曲,捧着清炖的鱼汤,鱼香满溢,谢泓偏过头,正襟危坐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巫蘅好笑地以为他假正经,借着船边桨将船靠上岸,夜里的风飘飘震荡,湖水天光一片深邃微白。
谢泓衣着单薄,上了岸,巫蘅四处一瞟,见到谢同脚边横着几根枯枝,她捡过来往上垫了些干草,用火石磨出火星,烧出一簇火苗。谢泓低头看着她忙,唇边是极致宁静的笑意。
这一晚喝的鱼汤才是来这六日吃的最丰盛的一顿,酒足饭饱之后,巫蘅靠着谢泓的肩歇憩,一直到深夜露重,竟然睡着了。
谢同走过来,掩唇咳嗽道:“郎君,还是唤醒她,回帐子里歇吧。”
谢泓瞥了眼熟睡的巫蘅,眉心不可觉察地蹙了蹙。
谢同登即会意,郎君是不忍打搅巫蘅的美梦,故而又诚挚建议道:“不如,属下等人抱……”
这一下,谢同生生因为自家郎君瞪了一眼而把后边的话都给吞了进去。
一炷香的时间后,谢同望着那远去的纤白的影子,拄着剑幽幽道:“郎君他什么时候抱过人,你们见过么?”
“回头儿,不曾见过——”忍笑的声音吃吃的,“郎君之生猛,待明日可观。”
事实上他们想多了,巫蘅也想多了,她这些天日日和谢泓同床共枕,这厮什么也不曾做过。
正人君子到可恨。
巫蘅醒来的时候是在船上,身边谢泓架着一张琴在膝头,断断续续地试着音。
他还是听了她的话走水路回建康。巫蘅视线微微一凝,身后跟着十几条尖刀船,他带来的人马不紧不慢地跟着,当先的一条船上,就只有他们两人。
这船都不避视线的,巫蘅想说什么,都觉得被后面人听了去,不大自在。
谢泓探指拨着琴弦,琴音疏疏淡淡的不成调,但他很有耐心,巫蘅听了听,觉得今日的谢泓有些异样,分明还是温和如春风映柳潭的一张脸,眼波也很平静。
可是巫蘅察人观色已经学会得很透彻了,尤其是这几日近乎朝夕相伴的他。这个人表面上可能云淡风轻,什么话也不曾多说,但是眼下他很明显不大对劲。
“怎么了?”巫蘅也不知怎么了,觉得心里有些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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