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各路大臣要觐见,商讨要事,陛下要应付着这些不定时的抽查。况且陛下早上一时兴起,奉安忙着要安排路线,调度出行的马车,交代来回守护宫门的侍卫长、挑选随行的护卫。因为要掩着耳目去行事,费的时间难免就多一些了。
等到了晚上,宫里一落了锁,皇帝搂着齐湉往车子里一钻就出宫了。
马车朝着宫外的方向行走,在外面的行人看来,这只是一辆很普通的蓝呢填漆的马车,不知道里面是铺着数层金丝锦垫、物品一应俱全,无不精致的奢华。
齐湉的情绪很淡,除了那二十日的侍寝之外,皇帝很少看到他的情绪有明显的变化。殊不知,齐湉对于自己憎恨,却反抗失效的强者,会采取消极的应对态度,淡淡的,不迎合,不反抗。这是弱者无可奈何,又坚持为自己保留最后尊严的方式。
“齐湉,留在宫里不好吗?”
齐湉摇头,道:“没有不好,陛下。”
皇帝知道齐湉想出宫。曾经多次明着暗里和他说过,直到最近的一次床事之后,齐湉再次开口。还沉浸在余韵里的皇帝没等齐湉说完,就一脚把人踹下床,怒道,没有朕的允许,不准再提此事。如若再提,就把他在皇宫里关一辈子。
皇帝伸手去描他的眉目,他知道自己的内心似乎在朝着一个自己都无法挽回的方向发展,他也承认,齐湉对于他的意义远大于那些和他在床上共行云雨的男女,因为床底之间他不仅自己要快乐,他还要齐湉也快乐。
“朕今天不是带你出宫了吗?”
齐湉嗯了一声,抬头道:“齐湉知道。陛下有心了。”
车帘掀起,奉安躬着身,道:“爷,到了。”
瓦肆日常都是在戌时关门的,冰灯节的关系,允许延迟到了亥时关门。
皇帝到的时候戌时刚过一点,集市上还是很热闹的。时不时有些小孩子拿着冰冻的糖葫芦,一串绳子穿起来的冰灯跑过,抛下一串又一串笑声夹杂着大人的呵斥。
冰灯节,以前齐湉更多的是偎着母亲度过,或者是呆在屋子里,听着他们夜游回来,在屋外经过,笑着讲述夜市的热闹和繁华。那时小小年纪的齐湉就会躲在被窝里安慰自己,再过几年他就可以成亲了,那时就可以带着母亲离开这里,要看冰花就看冰花,要赏冰灯就赏冰灯。可是这一等两等,转眼他都十八了,父亲却一次都没有提过。
齐湉吸了口气,这满是市井的气息和味道,是自己渴望的。
皇帝拉着齐湉,满路的新奇和热闹,齐湉忍不住到处张望。齐湉的表现落在皇帝的眼里,皇帝就故意拉着齐湉往人多、热闹的地方去,害得那些侍卫提心吊胆,心惊不已。
人多、热闹的地方非五爪团龙莫属。一层一层的人围着团龙在张望。皇帝拉着齐湉挨得紧紧地随着人流向前,护卫处于四周,无形中给他们拉开了人墙,有些看懂眼色的,被他们凌厉的目光吓跑,有些不懂眼色的,看着这边空,一个劲的低着头往这边挤,看得奉安直冒冷汗,一颗心提着,怎么都放不回胸口。
“娘,皇上是不是就是长这样的啊?”一个小孩稚嫩的声音传来。
周围一群人心中一凛,进入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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