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能说,明天你不要涂面霜来上学了。黎苏从来不对他提任何要求,他也没有理由说这种奇怪的话。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三三两两的老师,他们的班主任算是其中一个,她见到容盛客气地招呼他先坐下。
按他惯常的理解,班主任对他的客气程度往往和他犯的事儿的大小成正比,容盛一边反思自己,心情有些忐忑。
班主任开口就问他跟姜汶园关系怎么样。
“事情是这样的。”班主任娓娓道来,姜汶园的家长打电话给她,举报容盛教唆他忤逆家长,想要你的家长的电话号码和你的家庭住址。“我当然不可能给她,就说帮她弄清情况。”
容盛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说出真相,“他妈妈家暴他。”
班主任毕竟是带过近十届学生,历经沧桑见过风雨的老教师,也没有特别惊讶,点点头说她会保密,让他继续说下去。
容盛把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班主任问了很多容盛答不上来的细节上的问题,表示她会找姜汶园的妈妈当面谈谈,看看具体情况。
“你不要乱插手人家的事情,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这件事情挺麻烦。”
连投诉电话都打到学校里来了,容盛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了初步的成效,暗想他要是不插手怎么会有这些后续。
离期末考试还有半个月,姜汶园看容盛抓耳挠腮的样子说不如留校上完晚修再回家,他帮他复习功课。
容盛目瞪口呆地问他怎么了,“你妈放弃你了?”
“没有。”姜汶园摇摇头。
“行,你帮我去问问张槐洋,我去楼上问问任子迎要不要上。”
容盛很有干劲,简直是“言出即行”的典例。姜汶园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回想起那一个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离开的拥抱,有些出神。
然而姜汶园只辅导容盛学习了两三天,接着他就没来上课了。
那天早晨他本以为容盛只是起晚了,早读课下课以后人还是没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拉不下脸找张槐洋问,一整个早读都在走神,直到做完操上楼时才听到同班同学说他摔了腿,要请很久的假,估计下个学期才回来上学。
还有半个月才到学期末,寒假也有一整个月。姜汶园望着空荡荡的椅子,心里也空落落的。
寒假前的一个周末他跟着两个堂姐去阿尔卑斯山滑雪,在一个坡度很陡的雪道上为了让一个外国小孩,滑雪板失控撞到一个小雪堆,整个人都飞出去了,他的膝盖伤得特别重,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好不容易好了,碰上过年,容盛得接受各路亲戚的慰问,被各种年龄段的小朋友缠着讲英雄事迹,还得跟朋友出去把一个月落下的好玩的都补上来,哪里记得起姜汶园。
方钰程是个没主意的,孙乐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年后把他转到市一中。市一中学风最积极向上,应该不会有这种恶性欺/凌事件发生,唯一的坏处是位置太远,走读家里又不放心,到时候只能安排人接送他上下学。
容盛总觉得事情不妥,一中远在市郊,里面的学生九成以上都是寄宿的,方钰程一个转学过去的,成绩不好性格软弱,还搞得这么特殊,怕也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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