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了一道他喜欢喝的汤。
王玲说,他们干体力工作,一定要让他们吃好。吃好了才有力气工作嘛。
她说,玲姐。这种工作这么累,怎么还让你儿子来干呢?
王玲说,没办法。他没考上高中,在老家呆了三年。苏北那地方太穷了,谁愿意呆呀。只好让他先干着,以后有别的机会再说。
她说,也对。有机会,我还想出去工作呢!
王玲说,他的午餐不就没着落了吗?
她说,我的妹妹在宝山。是制衣厂的工人。我早就想去,可就是放不下他。如果,在附近有单位需要用人就好了。可一直就没有这样的机会。
不久,许多码头工人的亲属们都离开了。王玲手里拿着两个保温桶。说,让他们好好午休吧,我们走。
她向登卓就餐的方向望去,已经吃完了,并走了过去。就餐的速度较快,因此满头大汗。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纸巾递过去,什么话也没说。她将保温桶的盖子盖上,向王玲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王玲向前走着,并没有等她。与登卓简单道别之后并离开,很快她就赶上了王玲。当她再回头的时候,登卓已经趴在桌上休息。只有那些精力充沛的人在到处闲逛,毫无疲惫的感觉。依然是那个身材肥硕的青年。指着登卓并说,整个码头工人中,就数这家伙有福气,能娶到这么漂亮的老婆。
她听到这话,只是稍作停留,也没有特别在意。她并不认识那人,好像也不住在那条胡同里。此时王玲已经走出了码头。她见不到王玲,就急匆匆地迈着步子,想赶上跟她住在同一条胡同的人,直到走出码头才看到王玲和其他人的身影。小跑一阵,总算赶上了他们,她却累得气喘嘘嘘。王玲后退几步,用自己的肩去搀着她的肩。她们总算能在一条横线上向前走。哈、、、、、、哈、、、、、、在一起的都是女人,谈笑之间也不拘小节。形成了一个快乐的女人帮。王玲显然就是里面的大姐大。
她们一起来到公交站旁边等车。这一处公交站离码头最近,想回家必须得在这里搭车。加起来有三十来人,在一起等车显得非常有气势。在嘻嘻哈哈交谈中,一边等待那班公交车终于到站了,车上没有人。这班公交车仿佛是他们的专列,先后上了车,把车上的座位一抢而空。可她没有抢到座位,因为是最后一个上的车。王玲只好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直至目的地。
这一路上,对于王玲来说,是非常不轻松的。她坐在王玲的腿上,两条腿已经麻木了。在公交车停下的时候,王玲想立刻站起来。由于麻木,她只好慢慢站起来,用手揉搓麻木的双腿。她在一旁等待着和王玲一起下车。她们不得不让道让其他人下车。经过一番磨蹭,她俩儿最后才下车。
☆、第2章
从公交车上下来,她们径直回到各自的家中。这条胡同比较悠长。如今的上海,经济高度发展,很难再找到第二条像这样的小胡同。更难得的是,它能被这群外来人员长期租住下来。周围的一片都是楼层较低的房子,而且破旧不堪。与外界的林立高楼形成鲜明对比。他们不是这里的主人,因此不知道这里什么时候会拆迁。他们只能在这里住一天是一天。假如这条胡同真的要拆迁了,也没有人急于提前搬家。他们会认为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自然会有新的住处。
她与登卓,是在元旦时结的婚,已有大半年了。他们婚后在苏北呆了近两个月,就来到了上海。经人介绍才找到了现在的这份工作。虽然辛苦,但不至于穷得连日常开销都没有保障。与在苏北务农相比,这份工作的收入还算可观。在从事这份工作的半年里,他们过得还算快乐。她非常希望自己也能有一份工作,这样他们会有更多积蓄。她出生在苏北一个破旧的泥草房里。随着时间的向前推移,苏北的经济发展十分缓慢。二十多年过去了,当初的泥草房改成了现在的窄小的砖瓦平房,且外观丑陋。嫁到登卓家,住的也是旧房子。现在来到上海,住的仍然是破旧胡同。在她的印象里,从来没有住过漂亮宽敞的房子。因此,她一直希望能在附近找一份工作。那既能照顾到登卓,又能挣到一些钱。也能早日住进新房子。然而,半年过去了。始终都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三个月前,她找到过一份工作。是到一家绣花厂做绣花工人。这家绣花厂在关山的某个角落里,离他们的住处和登卓工作的地方都比较远。搭车往返需要几个多小时。她在这家绣花厂干了一个星期。因为无法照顾到登卓,而不得不放弃这份工作。那天早上,她决定不再到绣花厂工作的时候,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沮丧。然而,三个月过去了,她一直就闲在家里。除照登卓的饮食之外,再没有其他任何别的作为。上海是一座高消费的城市。这么久了,登卓的收入只能维持基本的日常生活开销。她知道,再这样下去,是不可能住上新房子的。她心里暗暗在着急。在他们这个胡同口的旁边,有一所规模不小的中介所。她每天都要去那里光顾一次,把那里所有的有关招聘的信息都浏览一次。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了,始终没有找到适合的工作。她在和王玲以及其他女人的交往中,希望有比较好的机会。实际上,她们都是同一种人。也希望通过努力,使自己和家人的处境能够更好一点。但是,机会的天平从来没有向他们的方向倾斜。
没有工作。人生注定是平淡的;孤独的。尤其是在她们的亲属早晨离家后,到他们下午下班回来之前的这一段时间,所有的人都一样,都会被难以忍受的孤独所笼罩。有时候她们会自发地走到一起,减少彼此内心的孤独。秋天的上海,秋高气爽。早晨的阳光,从楼林中穿过,照射在路旁的花坛中的花草上。花草上的露珠被阳光唤醒,形成无数闪烁着银光的水晶球。幸福地向路人微笑着。他们比某些人要幸福得多,至少它们不会感到孤独。它们在用一种比较特殊的方式,装点着这个城市。某些人也是,可命运却孑然不同。
吃完早餐,她和登卓,在家里歇着。他们的家十分狭窄,只有一间房。吃住全在里面。一张双人床紧贴着墙向外伸展着,占了房间的一半面积。床边就是一张袖珍桌子,和两张凳子。这就是他们平时就餐的地方。床头放着一对黑色皮箱,里面放着他们日常换洗的衣服。这是他们家所有的家具。虽然简陋,却被她收拾得仅仅有条。家里没有多余的地方可以用来搭灶台。他们只好用煤炉,将煤炉放在门外,也就是放在胡同里。用它来炒菜和烧水。用电饭煲在室内煮饭。在这条胡同里,每户都是这样。门外都放着一个或大或小的煤炉。下雨天,他们都会把煤炉提进屋。这样,室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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