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若死的是个年轻美丽,衣着华贵的女子,还是跳楼而亡,那么,人死为大——热闹。
有热闹岂可不去看?
那明日别人说起“啊呀呀,侬晓得伐,华懋那里有个女的跳楼啦!”只能点头称是,俯首称臣;要想夺过话语主动权“岂止是晓得,唔可是亲眼看见的。唔同侬讲,那个女人······”——就必须要人群里站上一站。
大家都不甘落后去为明日谈资夺取主动权,所以,等岑嘉钰和阮云裳到了一楼,前门已经满满是人。
幸而,只要你去找,中华大地哪里都有后门。两人从后门出了华懋饭店
岑嘉钰紧蹙着眉头说道:“他们不认识钱胜,莫说司机里,整个沈公馆的下人,就没有姓钱的。他真是骗我的!可是,他为什么要骗我?”
阮云裳怀疑自己就是送子观音,要不然,怎么在这儿又能碰见个孕妇。这个孕妇衣衫褴褛,但显然被困苦的生活训练出极其强大的负重能力。她挺着个西瓜似的大肚子,左手里还拎了个大木桶,右手还抱了个小的,不像早些时候碰到的那个······早些时候碰到那个!阮云裳蓦然想起窗户外的那一角海棠花。
阮云裳拖着岑嘉钰奔跑着往人群那边去,她踩着小高跟如履平地,岑嘉钰却是踩了高跷般颠颠簸簸。
岑嘉钰气喘吁吁一边随着阮云裳往人群里钻,一边问:“怎么了,云裳?”
待两人终于能看见那地上的女子,阮云裳回过头,声音有些抖索:“是她,是她。我们今天早上碰见的就是康克令西施。”
岑嘉钰迷迷糊糊一脸不解,但惯性地跟着看了一眼后,她也一阵发冷,这是早上撞上阮云裳的那个女子,也就是她们特意去观摩过的康克令西施。女子仍然如同早上那般被貂皮裹着,殷红锦缎旗袍上的芙蓉也仍然盛放,但是人已经完全凋谢。
华懋饭店迎接着整个海市的名流贵胄,排的上号的戏子粉头,也是当之无愧的海市八卦舆论的集散地。
人群里已经有人发表高见了:“对呀,这是康克令西施!她不是叫段军阀儿子段大公子养了在虹口的大宅里么,怎么这么想不开?”
群众的力量是无穷大的,马上有人补充了事实:“当然想不开,本来是说虹口暂时住一住,就结婚搬到福开森的段公馆的。这下好,你没看到报纸上说,段公子娶了个银行家女儿,哪里还有她的位置。”
另外的知情人也不甘示弱:“我听说,段公子的新夫人厉害地很,管人管账都是一把好手。”
旁个妇人应当是当家的大妇:“什么新夫人旧夫人?康克令西施顶多是个外室,没正经过门,哪里算得上夫人?你看这怀孕了,肯定怀的是个女孩子,肯定是自觉得连做姨太太都没资格,这才想不开。”
大家你一一言,我一语,就在这街上当即开了个追悼会,竟然将康克令的生平拼凑了大概,将她跳楼的原因推了八九不离十。
阮云裳感怀于自个,忍不住红了眼睛。哪个生活中挣扎的女子,不想找到一个能够停泊的口岸呢?康克令西施既然跳楼,就是在和段公子那段感情中付出了太多——她比自己性子倔,没能上岸,就甘愿溺死。
见那边有巡捕房的人过来,阮云裳揩揩眼睛,和岑嘉钰说道:“如果不是逼到了绝境,她又何至于如此呢?也没相识过,但到底见过。看她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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